黄灿灿的谷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金光,饱满的谷子沉甸甸的压弯了谷草,莫风吹过,像无数的狗尾巴一样晃动着。
莫古农部落已经许久没有闻到过谷子的香味,虽然他们曾经是蛮荒世界种植谷子的始祖。
太阳红中间,正是打谷天。
一大早,种植农盖伊就召集起部落的人来到了谷田。
收割谷子看似容易,其实是一件需要细心的农活。
因为沙漠中的阳光猛烈,成熟的谷粒轻轻一动就会掉落在沙里,很难寻找。
盖伊考虑到了这一点,因此将人分成了两个人一组,一人捧着谷穗,一人负责掐断谷枝。
谷穗放在石板上晾晒好后再拿起拍打,谷粒就掉落在了石板上。
剩下的就是糠皮的处理。
按理说糠皮的处理不是件难事,利用风就可以将它扬走,可是沙漠的自然风忽大忽小,不易控制,容易将谷子和糠皮一起吹走。
对于蛮荒社会而言,糠皮总比树皮和泥土更好吃。
实在没有好的办法,雷怒儿只能让大家用嘴一捧一捧的吹的方式来分离谷子和糠皮。
部落里的人鼓着腮帮子吹着,像极了一个一个蛤蟆。
自从莫离部落归来,部落的人口数已经到达了310人,除了30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和20个正在坐月子的孕妇,部落的260个人都努力的吹着谷子。
十亩谷田的产量在5000斤左右,按照计算,平均每人要吹20斤谷子,这样就能到到4300斤的谷粒和700斤糠皮。
刚开始的时候大家的速度都还比较快,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许多人的腮帮子已经开始抽筋、僵硬,速度越来越慢。
眼看天色就要暗下来,雷怒儿只好安排将已经分离好的谷子和糠皮以皮口袋打包运回了部落。
没有分离开的也带回去,让部落的人恢复好腮帮子后继续吹。
雷怒儿来到湖边,准备洗把脸。
他刚弯下腰身,用手捧水的时候,突然呼啦一下,水中不知是和物体跃出湖面,水花飞溅湿了他的脸。
呼啦呼啦
这水中的物体不止一只,而是一群,它们的跳跃让湖面水波荡漾。
“鱼?”
“有鱼!”
雷怒儿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人工挖掘的月牙湖泊居然长出了鱼。
这些鱼头部微黄,身体淡蓝,尾巴和鱼鳍都是透明的,它们在湖中嬉戏,就如同无数个游动的琥珀宝石。
所谓水满百日要生鱼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雷怒儿猜想这些湖泊中的鱼应该是部落的鸟飞到其它地方的水域玩耍或者觅食的过程中,将鱼卵带回了月牙湖,加之月牙湖泊的水源比较干净,温度也比较适宜,因此鱼卵自然孵化后才有的。
“烤?清蒸?煎?”
“还是煮汤比较好,孕妇们吃了鱼汤,还不各各都生出大胖小子啊,嘿嘿。。。。。。”
雷怒儿恨不得立刻就将这群鱼揪到湖边,然后开膛破肚给部落的人打打牙祭,但他忍住了。
其一、这来历不明的群鱼不知道能不能吃,万一是毒鱼,那么可能一锅下去,莫谷农部落就会从此消失;
其二、这些鱼都还没有长大,现在就吃估计连塞牙缝都不够,万一部落的人因经不住美食的诱惑,相互抢夺而大打出手,出现内讧,那么人心也会因此产生嫌隙,势必影响部落的团结;
其三、雷怒儿虽然在莫谷农部落是神一样的存在,但是在游泳的问题上,他绝对不是鱼的对手,万一一个不小心淹死在湖里,那么莫谷农玩完了不说,自己也会成为天大的笑话。
有了这三重考虑,雷怒儿只能吞着口水看着鱼儿干瞪眼,天完全黑下来了也舍不得回去。
上天总是公平的,给你新的的同时就会收回你曾经拥有的。
回到木屋的雷怒儿刚要躺下休息,就听见了屋外养殖农多畜的哭喊声。
“大农神,呜呜。。。。。。”
雷怒儿赶忙出了木屋,看见多畜正跪在地上磕头痛哭。
“多畜,遇事不要慌!”
“大农神,母猪。。。。。。母猪,呜呜。。。。。。”
“母猪咋了?”
“死了!”
呜呜。。。。。。
雷怒儿大惊失色,脑袋嗡的一下后就感觉天旋地转,差点没站稳倒在地上。
这头母猪自从来到部落,总共下了四次崽崽,几十个小猪,部落的肉食基本是靠它来供给的。
要不是这头吴闯进来的母猪,部落的人早就饿死在这个荒凉的戈壁。
如今轰然倒下,这就如同一群嗷嗷待哺的婴儿突然没有了奶,叫雷怒儿如何不震惊。
雷怒儿来到母猪的面前,母猪原本睁着的眼睛慢慢的合上了。
“我的母猪啊,呜呜。。。。。。”
雷怒儿跪在地上抱着母猪痛哭流泣。
多畜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大农神哭过,更不用说哭得身体颤抖、声音嘶哑、呼天抢地,如同亲人离去一般的悲伤。
“大农神,你杀我吧,用我的命来抵母猪的命!”
也不知过了多久,雷怒儿才从母猪身上起来。
“多畜,去吧卡鲁叫来!”
卡鲁惊慌失措的来到雷怒儿面前。
“大农神,这。。。。。。”
雷怒儿抽出腰间的斧头递给卡鲁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多畜一头雾水:“卡鲁,大农神是让你杀我吧?”
卡鲁摇了摇头:“不是杀你,是杀猪!”
多畜更加迷惑:“可是刚才大农神哭得。。。。。。”
卡鲁:“眼泪和肉能比吗?”
第二天一大早,雷怒儿就喊上卡鲁去戈壁中寻找了一块黑色的大石头。
他用斧头刻出了大黑猪的雕像,和雉和翠的雕像放在了一起。从此,莫谷农部落就有了三个动物的图腾。
鸟和猪都是为部落做出巨大贡献的存在,它们将永远活在莫谷农部落每一个人的心里。
如果作为一个有感情的凡人,他的第一选择是将母猪风光大葬。
但是作为一个蛮荒社会的部落首领,他的第一选择是生存。
别说是一头大黑猪,哪怕只是一块猪皮,都要大锅来炖成汤,让大家沾沾荤腥。
更何况,大黑猪下的第一窝崽崽里,雷怒儿已经预留出了一头公猪和一头母猪,和鸡生蛋一样,只要有公母的同时存在,就可以猪猪崽崽无穷尽也。
再说呼巴海王上次送来骆驼本欲结交上雷怒儿,可是雷怒儿却不给面子,让他热脸贴了冷屁股。
作为沙漠地痞的他怎么能够受得了这窝囊气。
“妈的,西鲁多都得让我三分,他一个不知从那个粪坑冒出来的新鸟蛋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势?”
呼巴海王将帐中的石桌子捶得咚咚作响。
“母甲,你去点上人和,带人去抢回骆驼,老子要让雷怒儿尝尝蝎子尾巴的味道!”
冲动绝对是魔鬼,尤其是无脑的冲动。
呼巴并不知道上次从流沙湾逃出来的就是莫谷农的艮山大农神莫离。
莫离是何等人物,早就对各大部落的兵马、武器、进攻方式以及路线了然于胸。
对于呼巴海王的毒蝎子,更是熟的不能再熟,甚至已经开始怀念起当年掐掉毒蝎子尾巴后烧蝎子的味道。
果不其然,母甲它们还没跨进莫谷农的地界,莫离就已经带领人等在了那里。
莫离并不急着和母甲他们开展,而是利用沙丘地形袭扰,母甲他们就想一群迷路的动物一样东跑一阵、西跑一趟。
终于,夜色降临,正当母甲他们昏昏欲睡时,这边的莫离却悄悄把绿色的石块堆在了不远处。
随着月光的照射,石堆发出了绿幽幽的光芒。
母甲他们身上的毒蝎子像中了魔咒一样的爬向绿石堆,钻进缝隙里再也舍不得出来。
莫离见大功告成,让部落人将成捆的杂草覆盖在绿石堆上,然后点燃了火。
噼里啪啦
母甲他们睡得正迷糊,突然被不远处的熊熊大火惊醒,以为是莫离他们又来袭扰,赶忙起身准备应战。
莫离他们确实来了,但就只是站在对面哈哈大笑。
母甲气急败坏,准备招毒蝎子去蛰这群猖狂的敌人,可是折腾了半天,竟然没有一只毒蝎子出来。
火烧蝎子的味道不一会儿就在沙漠中弥漫开来。
母甲他们这才知道,他们的毒蝎子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碳渣了。
莫离摸爬滚打多年,早就摸索出了蝎子喜欢绿光的习惯,因此用绿色石头吸引蝎子,在大火焚烧就是对付母甲他们最好得方法。
可怜母甲他们糊里糊涂就丢掉了自己最厉害的武器,只能任由莫离带着部落众人打得他们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母甲他们逃回部落后将落败的原因全部归在了莫离的身上。
呼巴海王一听莫离回到了莫谷农部落,大惊失色。
“莫离!他不是被曼塔堵在雪山上的吗?”
突然,他明白了上次装作牧驼人过流沙湾的不是别人,正是莫离。
“曼塔这个无赖,竟然骗我!”
呼巴海王气得吹胡子瞪眼,就要调集人马去找曼塔算账。
母甲赶忙跪下来阻止:“海王,收拾曼塔何必让我们出手呢,让西鲁多他们去啊!”
呼巴海王快速思考起来:
自己是个无赖耍混的地痞,曼塔却是个蛮横无理的强盗,如果自己现在和曼塔干起来,得利的就是西鲁多。
如果将这个消息告诉西鲁多,他势必火冒三丈,亲自带兵去收拾曼塔,这样又要借道流沙湾,岂不是又可以要到很多的宝物。
“嗯,不能把自己干净的手插进曼塔的粪坑里!”
拿定主意后,呼巴海王命令人将曼塔私放莫离的消息告诉了西鲁多。
这边莫离他们大获全胜,不仅毫无损失就击退了呼巴海王的人,还白白的又得了几十头骆驼和许多的石头武器。
雷怒儿设下猪肉谷子粥大宴莫离他们的同时,开始和莫离商讨建立部落武装力量“骆驼军”的事宜。
莫离就是个为战斗而生的原始人,天刚方亮,部落就响起了操练军队的步伐声。
莫谷农在经历了几乎毁灭性的打击和无数个担惊受怕的日子后,终于迎来了第一支武装力量。
从今开始,莫谷农再不是一只东躲西藏,任人宰割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