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嗖”一声,一枝弩箭从树林中射出,飞向风觉,那汉子耳目极是灵敏,甩出铁钳,将箭击飞,但与此同时,三面树丛中都有弩箭射来,风觉一直面对院外,此时三面受敌,只得向屋子里退去,他双臂无法抬起,背上又缚了一人,动转不灵,避开数箭之后,被一箭射中左肋。
他中箭之后身子一僵,无力躲避其余箭枝,七八枝弩箭齐中前胸两肋。
那汉子眼见他中箭,红了眼睛,大叫一声扑过来,将风觉并莲儿一起护住,退入屋内。此时伏兵四起,从三面包抄上来,正是长河帮众人,为首的是方海泽。他扬手放出一支火箭,声震四野。
原来过江风追赶广渡不上,便将人马分开,遍野而寻,方海泽带着三十来人向这一路追来,直到天明,正好赶到顾家村,他已吃过几回亏,这次学了乖,暗中偷袭,果然射中风觉。
那汉子解开风觉穴道,但见他早已是血流遍体,奄奄一息,不由得仰天发出一声怒吼,用力抽了自己几记耳光:“是我害了你”
风觉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执住那汉子手腕,道:“快逃,你救不了那孩子”那汉子大吼道:“我不逃,不逃”风觉道:“你不是两年前的你了打不过他们的”
莲儿见了这么多血,吓得在一边大哭,那汉子大喝一声:“住嘴!”吓得她将哭声咽进肚里。
风觉神智已经模糊,只是摇着他的手:“快逃,你救不了她”
那汉子大声道:“我不信,我偏不信。这孩子交给我,我一定把她送到甘肃,如果有半分闪失,我便一头撞死。”风觉还想再说什么,但只觉气血上涌,口吐鲜血而死。
此时门外传来方海泽的声音:“屋子里的朋友听着,我们只要那女娃子,识相的便交出来”
那汉子不答,将弩箭一枝枝从风觉身上拔出来,折为两段,用床单将他尸身盖住,双手合什默念了几句,站起身抄起一柄铁锤,叫道:“好,你们进来拿人吧。”
只听嗵嗵几声,门窗先后被撞成大洞,十几人从外面一涌而入。
那汉子眼见众人闯入,手起锤落,将屋子里的墙壁震塌,内墙一塌,整个屋子轰隆一声巨响,完全倒了下来,将众人全部盖在下面。
等方海泽等人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时,那汉子与莲儿早已不知去向。
丛林深处,那汉子背着莲儿一大步一大步的迈出,莲儿只觉耳边生风,片刻间也不知到了哪里,只见一条小路曲曲折折现于林中,那汉子四顾无人,将莲儿放下来,解了她哑穴。
莲儿好容易能开口,不知有多少话要问,那汉子却将她的嘴捂住,在她耳边道:“不要讲话,我叫顾风尘,你以后叫我大哥,你叫什么名字?”莲儿如实说了,顾风尘点头,问明莲儿要去的地方,不由紧皱眉头,暗道:甘肃离此足有几千里,而且要经过长河帮地盘,这番要好好思量对策才行
忽然他伏于地面,侧耳细听,骂道:“这帮王八蛋来得倒快”说完背起莲儿沿着小路急奔下去。
正跑之间,前方骨碌碌地来了一辆黑油马车,赶车的车夫马鞭高甩,吆五喝六极是威风,顾风尘迎头便上,那车夫见有人直撞上来,不由一惊,猛一拉马缰,嘴里正待要骂,只觉眼前一花,随后脖子被人叉住,身子如被定身法定住,叫也叫不出,顾风尘一抖手将他如麻袋般抛落在草丛中。
他打发了车夫,向车厢里面一张,空无一人,料想这车夫定是去接人的,便将莲儿往车厢里一塞,勒转马头,加上一鞭,绝尘而去。
片刻之后,方海泽领人追到,一个个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眼见小路寂寂,丛林悄悄,哪有一个人影。
顾风尘打马急奔,也不理会莲儿好歹,马车几乎要飞了起来,将莲儿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最后砰的一声,脑袋重重撞上车门,晕了过去。
直奔了一个时辰,前方出现一个市镇,顾风尘打马过去,把马车停在一处客栈外,开了车门,见莲儿正用一双大眼睛恶狠狠盯着他不放。他丝毫不与理会,一把将莲儿抱下车来,向客栈里走去。
莲儿骂道:“想死啦你!差点颠死我”顾风尘冷冷道:“要想活着到甘肃,就听我的,这里是长河帮地头,到处都是他们的人,你最好还是少说话。”莲儿想起惊险的一幕,不由得住了口。
顾风尘要了一间屋子,安顿了莲儿,一摸身上,一个铜板也没有,便将马车以低价卖给了客栈,只留下了马。他叫店家端来一坛酒,两盘牛肉,一大碗面,与莲儿一同吃了,吩咐莲儿不可出去走动,自己拿了银子出门去。
不多时,顾风尘回转,扔下一个大包袱。莲儿好奇地打开,见里面是几套衣服与一些肉干炊饼。莲儿爬上床去试衣服,等再钻出床时,已是一个公子哥的打扮。
顾风尘却是一袭仆人装束,改扮停当,二人草草睡了一会儿,便出门上路。顾风尘问明莲儿要去的地方,便让莲儿坐上马背,自己牵马而行。一到无人处,便纵马飞驰一阵。
这一带尽是长河帮地盘,二人一路上小心谨慎,生怕给人引起怀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