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小时,周青峰这桌便是海阔天空,无话不谈。
另外两个男人完全插不上嘴,觉着无趣,半途退场。聊到要散场,弱弱的女孩有些意犹未尽的问道:“维克多,你长什么样?”
“呃,你不是说外貌和背景不重要么?”周青峰笑道。
“可如果碰到自己喜欢的,我还是希望能对他多些了解。”弱弱的女孩笑嘻嘻的答道。
周青峰想说自己很普通,可他听到身后有轻微的呼吸带着股香水味靠近。一只凉凉的手伸过来,先摸到他的肩膀,又摸到他的头发和脸。
“呃.....谁摸我?”
“不是我。”弱弱的女孩答复道。
“我没动。”嘲讽的女孩也否认。
凉凉的那只手在周青峰脸上划过,甚至冷冰冰。漆黑的桌前,只有坐在对面的女孩没出声。
“呃......,麻烦能不能停下?这一点也不好玩。说好了只聊天的。本人卖艺不卖身。”
伴随一阵轻笑,凉凉的手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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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不算完,周青峰右边也伸了一只手过来,摸了摸他的胳膊和胸口。左边也不甘落后,同样伸手捏了捏他的脑门和面颊。
黑乎乎的环境对每个参与者来说都很公平。周青峰身体被强化,但也没进化出夜视能力。谁也没办法知道自己的聊天对象究竟什么样?
可若是聊得来,大家还是会好奇。
当前场合,男的摸女的就是耍流氓,是性骚扰。女的摸男的么......这是新奇的体验。周青峰被摸的哭笑不得,还没法有意见。
女孩们嬉闹一番,逐一离去。
周青峰则继续坐在桌前,无聊的等待着。有人用他的代号‘维克多.雨果’预定了座位,就代表当天会来联系他。
但为了安全,这种联系是单向的。
这种方式效率很低,好处是哪怕周青峰叛变,他也没办法供出自己的上级。
就这么又等了一会,餐厅的盲人服务员走过来,低声问了句:“维克多先生?”
“是我。”
“有另一位顾客让我给您转交一样东西。”
在黑暗中,盲人比正常人还自如些。他们可以准确的递送食物,引领座位,旁人往往会觉着非常神奇。
周青峰转过身,从盲人服务员的托盘里拿到一台头戴式的微型对讲机。他将耳机贴近耳朵,对着唛头喊了声‘喂’。
“周青峰,你来早了。”沙哑的声音从耳机从传出。这一听就是被调制过的,并非原声。
周大爷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当提线木偶的联系方式,他的上级肯定正藏在某个地方盯着。这份谨慎小心固然难能可贵,却实在不让他这个下级高兴。
“说点有用的。”周青峰答道。
“你见到阿列克谢.高曼了吗?”
“是的。”
“他有给你什么东西吗?”
“有。”
“交给我。”
听语气,上级对这个‘东西’极为看重。
“高曼其实只告诉我一句话,让我去找他妻子玛莎才能拿到答案。”周青峰瞒下了血清的事,他觉着这是自己最重要的底牌。
“玛莎?”沙哑的声音让周青峰把这个名字准确拼出来,又转口问了句:“你是怎么从监狱逃出来的?
你进去三天后,那地方就被爆破炸毁了。我们也联系不上你,以为你已经死了。”
“我运气好,挖地道跑出来的。”
沙哑的声音显然不相信这解释——整个监狱成了废墟,地下实验室被彻底掩埋。你说你没被压死,反而挖了条地道跑出来?
你是超人吗?
但这个问题没有被深究。
倒是周青峰反问道:“阿列克谢.高曼到底是什么人?‘弗洛斯’监狱下的实验室为什么会被爆破?”
沙哑的声音没有回答,反而提醒道:“周青峰,你是一名清道夫,不该问的别问。情报任务有纪律,做好你的工作就行。”
“等等,你这话什么意思?我已经暴露了,所有身份信息都在美国国土安全部的超级计算机里存着呢。我难道不应该撤离美国?”
“没关系,我给你换个身份就好。美国的非法移民很多,每年都有几十上百万人拿到新的身份。把你混进去并不难。”
骗鬼嘞!
美国佬嘴里天天讲尊重个人隐私,其实最不在乎普通人隐私的就是他们了。只要把周青峰的照片送到超算里做人脸识别,分分钟就能把他找出来。
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
前次拿他当送死的炮灰,现在又完全不在乎他的小命。不得不叫他怀疑上级是不是出问题了?
美国调查机构之所以还没来找麻烦,应该是认为他已经死在私营监狱的废墟里,所以在监控等级上把他放的很低。
大规模监控需要消耗巨量的资源,不被重视的好处就是被拿来对付他的人力物力微不足道。但如果继续留在美国,迟早会再次暴露。
意识到自己如此安排太过分,沙哑的声音又安抚道:“周青峰,你这次干的不错。我批一笔经费,你可以休息一段时间,去好好放松放松。”
对话就此终结。
这次‘面对面’的最大作用只怕就是确认代号‘维克多.雨果’的特工还活着。
周青峰摘下头戴式对讲机,随手丢在桌面上。没多久,餐馆的盲人服务员又送来一张不记名的银行卡。他收下后便不动声色的起身离开。
倒是在他想要走出这家盲人餐厅,前台招待喊住了他,“维克多先生,这里有给您的一份便条。”
“便条?给我的?”周青峰不解的停下脚步。他下意识以为是自己那位上级又搞幺蛾子。
“是刚刚与您同桌的一位姑娘留下的。”前台招待真递来一张纸,上头留了个电话号码,仅此而已。
“哪个姑娘留的?”
前台招待笑着耸耸肩,“一来我也不太清楚,二来我必须为客户保密。本餐厅最大的特色就是神秘感。您打过去就不就知道了?”
周青峰接过便条,说了声‘谢谢’。
前台招待继续笑道:“其实和你同桌的另外两位姑娘也对这次聚会非常满意,都说难得遇到个非常有趣的家伙。
她们没有给你留下电话号码,这是有点遗憾。不过造成这份遗憾的最大可能是她们的男朋友在场。”
“她们的男朋友?”
“对,另外两个女孩是有男朋友陪着来的。但他们分开在不同桌,只为体验和陌生人对话的乐趣。
其实很少有人能跟陌生人聊两个多小时,近半数的客人仅仅谈个十来分钟就觉着乏味无趣,只想尽快结束。”
谈到这,前台招待压低声音,满是暧昧的笑道:“我敢打赌,如果不是男朋友在场,另外两个女孩也肯定会给你留电话的。”
你是说我擅长撬人墙角吧。
周青峰对此只是笑笑,再次表示感谢,挥挥手离开了盲人餐厅。至于那张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被随手丢进来路边的垃圾桶。
对于一名干湿活的清道工,艳遇什么的非常不好,投入感情更是大忌——至少受训时,教官是这么说的。
周青峰在街上绕了圈,很快又回到‘尖叫查理’的餐厅附近。他决定再次违反纪律,想看看自己的上级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