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高潮的余韵让丽姬瘫软无力,每次都被周青峰讨好般喂到饱饱的,极为惬意。这是她最满足的一点。
女人迷迷糊糊的呢喃着,只感觉被抱着进了浴室,冲去黏糊糊的汗液,擦干水又被抱回床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黑暗中,周青峰却穿好衣服,走进后院的花圃中扒开一个空花盆,找出自己藏着的一些小装备。
这个时代用于潜入的工具太少了,没有监控探头,没有夜视仪。周青峰只弄到一罐医用的‘氟烷’,专门用来麻醉人的。此外就是些开锁的小玩意。
凌晨一点,空气清冷,社区内万籁俱寂。
各家门户前亮着灯,照着空荡荡的庭院和道路。周青峰喜欢这种安静的环境,这让他的听觉延伸到极远。
从后院悄默默的绕出,周青峰先是装作离开,确定对面‘邻居’没动静,又绕到其房屋侧面。
贴着木墙仔细倾听一番后,他引体向上般抓住木制房檐,无声无息的扒上对方的屋顶阁楼——这年头也没有电子围栏,算是好事。
用一块磁铁轻松打开玻璃窗的插销,周青峰进入阁楼内。他先捂住口鼻,屏住呼吸,将装有‘氟烷’的小罐子从阁楼的地板和楼梯朝下倒。
屋子内迅速弥漫着一股令人愉快的气味,这是液体‘氟烷’在挥发。周青峰小心估算屋内空间。倾倒一定量后,他就暂时离开,回到阁楼窗外。
等了大概五分钟让‘氟烷’起效,周青峰再次屏住呼吸回到阁楼内,进入房间二楼。迎面看见摆在桌上的磁带式电话录音机,这种老古董只在间谍教科书上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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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音机旁边是带着耳机负责监听的男探员,旁边是配有高倍镜头的相机,以及用于对外联络的步话机。
男探员脑袋歪歪的靠在椅子上,已经沉沉睡去。在另一间屋子的床上躺着女探员,只脱了外套,随时准备起身。
这分明就是个临时安置的监控点嘛,都没做任何掩饰。
周青峰伸手摸摸两人脖颈,确定他们睡的很沉,才将二楼窗帘和窗户打开通风,让屋内的‘氟烷’散去。
十分钟后,确定闻不到‘氟烷’淡淡的香气,周青峰戴上手套开始干活。他首先搜索全屋,确定没有什么危险,随后给男女探员搜身,寻找有价值的物品。
现在没手机,通讯联络基本靠座机和电报。
虽说搞情报的必须依赖自己的脑子做记忆,但当需要记忆的信息过多过杂时,随身记事本就是必备的东西——顶多记录时做点小手段,不让旁人轻易破解。
FBI现在教给自家探员的所谓‘经验’在后世都是烂大街的玩意。周青峰从男探员身上找到的第一件物品就是其随身携带的证件,第二就是黑皮记事本。
小小的本子上记录了几百个电话号码和通讯地址以及联系人。部分重要信息还做了标注,生怕会忘记。
周青峰完全是无障碍阅读。
男探员在记事本写下了自己当前负责调查的案子,包括其上司开会安排任务时的吩咐,以及自己了解的内情。
真是个有板有眼的业务标兵,他应该想过自己的监控目标有很强的反侦察能力,却没想过对方会反过来收拾自己。
“钱德斯少校,我果然是被盯上了。”周青峰看到了自己冒名顶替的身份,也看到了目前事件被调查的大概脉络。
简单讲......
长津湖惨败,国会震怒,军方试图自己调查,但被埃德加.胡佛制止,FBI正式介入。这件事很自然的被政治化。
‘战后财产管理局’的约翰少将被杜鲁门总统抓去骂了一通。他回来却装作没事人似的,既不配合FBI,也不提醒‘钱德斯少校’。
五角大楼知道自己内部出了问题,但他们不喜欢FBI插手自己的地盘,更不喜欢把自家内部的破事抖搂给胡佛知道。
国防部方面其实想先捂一捂盖子,找出点别的替罪羊来,好减轻自己的责任。
此外,查尔斯.威洛比准将这人很有意思。
从他透露给FBI的‘点拨’和‘建议’,应该是‘兄弟会’方面的,返回华盛顿就是为调查‘内部奸细’。
但国会的麦卡锡议员却愣是要对这位准将进行质询,理由是‘调查共产分子对美国的渗透’。
“这人是谁?他明显是气势汹汹朝我来的,却被美国佬自己给拦住了。”周青峰对这位准将饶有兴趣,心里冒出个主意,但需要更多信息支撑。
搜了男探员,周青峰又去搜女探员。
后者明显是个刚入行没多久的菜鸟,记事本上记录的号码都不多。但她会写日记般在本子上留下些日常所见所闻的政府内幕,
大多是些捕风捉影,看似黑暗实则狗屁倒灶的破事。但有一条引发周青峰的注意——犹太人正游说美国国会,索取更多的军援。
单单这条信息不算啥,但女探员不知从何处得来个消息——详细列举了关于军援的数量、类型以及国会几名重量级议员的态度。
要知道在美国游说这事跟中国人想象的不太一样,属于半公开的利益输送,是要给好处才能游说成功的。
在游说人员名单中,周青峰看到了熟悉的名字,他的顶头上司约翰少将——好你个浓眉大眼的,居然背地里也在偷偷捞钱?
“我就说以色列那帮犹太人前不久还很热络的找我询价,没多久就无声无息。原来他们找到少将那里去了。”
可根据莱娜反馈的信息,‘战后财产管理局’并没怎么跟犹太人做生意——大概是没在账面上做生意吧?
“原来背地里偷偷摸摸搞事的不止我一个,犹太人也插了一手。”
周青峰想到了目前正在欧洲给自己搞炼油设备的犹太商人。那个叫贝克的老头极其狡猾,想玩一把‘黑吃黑’,吞了采购的钱却不交货。
想想也是啊,‘战后财产管理局’的油水那么大,没人捞钱反而不正常。这真是个尔虞我诈的世界,一群坏人在相互算计。
周青峰皱起眉头,掏出一部微型相机,咔嚓咔嚓的拍下男探员记事本上的内容,随后将一切复原。
‘氟烷’麻醉效果挺好,事后苏醒也没异样。负责监控的两人天亮前就会醒来,他们顶多觉着自己突然犯困,不会有任何察觉。
回到自己家,丽姬也睡的很沉,周青峰却在书房拉亮台灯,用左手写了一封检举信。
写给谁呢?
给国会议员麦卡锡,就是目前正像疯狗一般乱咬人的麦卡锡。
这家伙是个活脱脱的小人,靠制造社会对立和民众焦虑起家,搞的‘非美活动调查委员会’到处迫害社会知名人士。
麦卡锡一开始还只收拾些没啥根底的文艺界和科学界人士,但很快把冒头指向民主党的杜鲁门政府以及正担任国务卿以及国防部长的乔治.马歇尔。
这条疯狗能如此猖狂,在于其背后撑腰的人不在少数。FBI局长埃德加.胡佛,下任总统艾森豪威尔,以及下下下下任总统尼克松,都是麦卡锡的‘好朋友’。
周青峰打算给麦卡锡好好的爆爆料。比如五角大楼内部有大量的蠹虫。这帮人酗酒、性变态、私通、吸毒以及滥用政府公款。
麦卡锡一向喜欢撒谎和欺骗,编造‘莫须有’的罪名坑人。周青峰可比这条疯狗厉害多了,手头掌握了大量真实信息。
回想起刚刚搜查FBI女探员的记事本,里头有很多不为外界知晓,堪称‘独家报道’的内幕。
周青峰将这些跟自己无关,无法查证来源的信息写进信里。
信写了三封,第一份比较简单,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杜鲁门政府黑料,用来试探。后面两封则威力大些,专门用来搅乱当前局面。
在信件的末尾,周青峰用恭维的笔调向麦卡锡表示,“尊敬的议员阁下,我是一名在白宫内部的人员。
我本以为将见证美利坚政治精英的骄傲,但政坛的黑暗让我感到无比的绝望。
政府中有大批共产分子在‘私通苏联’,‘出卖了蒋介石集团’,让美军在朝鲜战败,民主党的执政是赤裸裸的叛国。
我现在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您这样敢于直言的正直人士。如果您能公开这封信的内容,我可以提供更多更可怕的内幕,让那些背负罪恶的家家伙在世人面前颤抖。”
信件写完,周青峰还浏览了几遍,颇为得意自己的灵光闪现。他很清楚麦卡锡这种地道小人是什么本质。
这就跟咪蒙一样,只有不停的闹出大乱子才能博取更多的关注度;必须用夸大其词的标题和内容,骇人听闻的故事和黑幕,才能挑动仇恨,篡夺更多的权力。
麦卡锡就是个爱哭闹的孩子,不把事情闹的无法收场,他是不会停下的。可这种人其实没啥本事,他需要别人提供弹药和素材。
写完信,差不多都快天亮了。
周青峰躺下眯了会就精神焕发的跑去上班——从监控人员那儿得来的信息,FBI还想着放长线钓大鱼,暂时不会动他。
所以这位灾星开始肆无忌惮的搞破坏。
上班路上,周青峰随便找了个街边邮筒把信丢了进去。邮差会定时来收信,并把信件送到近在咫尺的国会山。
两天后,正苦于寻找罪证攻讦五角大楼的麦卡锡参议员拆开这封信,快速浏览后便欢呼般从座椅上站起来,高声喊道:
“太好了,这真是我所需要的。这里头的故事比我编的还精彩,现实果然更富有戏剧性。没想到啊,麦克阿瑟居然暗中背叛了美利坚。”
国会助理敲响办公室房门,低声道:“先生,关于朝鲜问题的听证会就要开始了。从远东回来的威洛比准将已经准备好了。他似乎很有信心能安然过关。”
“过关?”麦卡锡挥舞手里的信件,“我有强有力的罪证,可以证明远东军内部存在共产分子才会导致这次战败。
作为远东军情报部长的查尔斯.威洛比必须为此负全责!他和他的上司都该进监狱,要为在朝鲜战死的几万美国士兵付出代价。”
此刻,沉住气走进国会山的马可世打了个冷颤,好像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