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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的时候,于星落的腿跟窜着电流似的发软。
池禹绕过来解开安全带把她抱下来,耳垂擦过他的下巴,听见他嘲弄着:“这点儿出息。”语气里漾开一丝讥笑和无奈。
“……”
“能走吗?”他又蹭了下,把她放下来。
“可以。”于星落手肘抵了下,将他隔开,池禹没再管她。
机场的风太大,把她的头发吹得打卷,一直往他领口上扑扫着他的脖子和清晰的喉结,他也任由头发吹,没拨开。
林雨翔几个人从休息室里出来了,兴奋地问于星落:“怎么样,爽不爽?”
于星落忍不住埋怨:“我魂儿都吓出来了。”
林雨翔笑着道:“星落你这么说可就太没良心了啊,为了你的生日,池哥组了这么大一个局。你见他这人为谁这样兴师动众过。”
于星落微微一愣,下意识看向身后那人。池禹抱着手臂懒懒靠着,也不说话,嘴巴抿得很直,在等她的话。
“哦,谢谢。”于星落被逼着说的。
他心情看上去不错,手指点了下她的额头,语气有点宠溺:“谢就不用了,听话就成。”
几个大男孩儿并不理解这话的真实含义,起哄道:“池哥你的骚气收着点成不?自己人都调戏,还叫人听你的话。”
陆京延打趣道:“星落,找男朋友可别找池禹这种顶坏的渣男。”
林雨翔:“难不成找你这样的?”
“我五讲四美好青年,祖国的小花朵。”
“你也就祖国的毒瘤,滚吧。”
……
几个人闹着要上去玩儿一把,于星落人不是很舒服,脑袋发晕,去了休息室,池禹手抄兜跟在她后头,推开门见莫雨在打电话,表情严肃,应该是在处理工作。
池禹翘着二郎腿在沙发坐下,点了根烟,脸上有点烦躁。巨大的落地窗带有一点倾斜角度,阳光照射进来,每一个角落都是暖洋洋的。
楼前的棵参天大树,投下一大片阴翳。
于星落在沙发的转角,双腿并拢,还有些不自在。投射进来的树影把这幅画面割裂,他在阳处,而她在阴暗面。
池禹看着于星落,不说话,手却抬了一下,意思是让她过去。
“怎么了?”
他抓了她的手指把人拽了过来,顺势在她嘴上亲了一口。
“想和你接吻。”非常直白的表达。
她没站稳人倒在他身上,左手撑了下他的小腹,隔着t恤,能摸到线条清晰的腹肌。
池禹笑得不坏好意,眸光自然而然落下,盯着她的衬衣领口,某种意味很明显。
于星落挣开他的,指了指窗边,“莫雨在这。”
池禹嗤笑一声,腿敞着,漫不经心地跟莫雨说:“莫大小姐,你要不要下去转转?”
莫雨反击:“这会儿池总都忍不了啦?”
“呵,一生几见月当头啊。”他手臂搭在沙发背上,懒洋洋地说着风流话,“你这灯泡瓦数太大,我施展不开。”
好像她真是他的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一样。瞎话说的坦荡,且游刃有余。
要在以前,于星落肯定会不好意思地捂住他的嘴,但现在她懒得管,管了也没用,事不关己地瞧着两人斗嘴。
莫雨气得翻白眼:“行,我脑袋拧过去不看,你们俩亲吧。”
池禹还真就抱着于星落亲了亲,宣誓主权似的,莫雨可干不了旁观的事儿,臊着脸走了。
成功把莫雨气走,他更是厚颜无耻地把人抱在腿上亲,于星落的反应始终淡淡的,惹得他亲的不畅快,皱了下眉。
“怎么了?”
于星落说:“你今天这是为了哄我吗?”
他讥诮:“不然哄谁?”
她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
池禹掐了把她的腰,和她抵着鼻尖儿,有些告诫意味,“折腾我这一回够了,不要再有下一次。”
于星落微笑:“嗯,我知道的。”
所有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下一秒他炽热的吻追了上了,抱着她往上托了托,咬着她柔软的唇,跟吃一颗糖似的嘬了几下。手指拽着她的衬衫下摆,从牛仔裤延边拽了出来,露出一截细软的腰肢。
宛若皙白光滑的羊脂玉,纤尘不染,是他独爱的风情。
他的目光也深沉沉的,宛若刚熄灭的滚烫岩浆,情|色意味明显。
于星落总是像个没经验的小孩子,被他带坏,学会各种姿势和反应。她并不保守,基本上都会满足他的那点儿喜好。
这次亲了很久,也不见她给予回应,舌头都没伸出来。
亲热是相互的,一个人不愿意另一个人感受得到,“又怎么了?”
于星落没说话,摇了摇头。
他停下动作盯着她的眼睛,安抚着说:“怕什么?不在这做。”
于星落当然知道他不会在这做,就是不想给了。
什么都不想给他了。
她低声说:“我身体不舒服,你抱我一会儿吧。”
没多会儿那几个人回来了,吵着要去吃饭。
池禹松开于星落,他并没有刻意拉开,也没与她亲近。
至于林雨翔他们有没有看得出来,于星落并不知道,不重要。
路上林雨翔问于星落:“今晚打牌,叫秉洋来吧。他最近忙什么呢?”
于星落划拉着手机,刚要给于秉洋打电话,想到自己和池禹的关系。哥哥的眼神比较毒,是能看出两人的暧昧的。
或许一个月,也可能是一周以后,他们的关系就会进入一个新的阶段:没关系。
就没必出来了。
于星落说:“我哥最近有点忙,不叫了。”
林雨翔每次休假都想着玩儿,又说:“对了,顾淳搞了个登山活动,在下周,你们一起来啊。我们一群大老爷们,没女生怪没意思的。”
于星落态度敷衍:“不一定有时间,太忙了。”
她也不会再参加这群人的集体活动了,果然熟人是不能谈恋爱的。
之后的日子里,于星落和池禹虽然恢复了交往,但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一周就一两个晚上呆在一起的,相处的方式变得小心翼翼,不止她,他也是。
尽量不去碰触对方的底线。
分手是两个人的事情,于星落好几次都想和池禹谈,却没找到机会。
莫雨直接跟于星落说:“还是你太心软了。没下定决心。”
于星落想,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怎么可能那么硬呢?
分离,不止是阵痛。
十二月初,池禹出差回来。
于星落也没想到两人见面竟然是在理工大校庆上。
邝英杰受到校方邀请,他把于星落带上。池禹这人一向不爱瞎几把凑这种热闹,但是被顾淳好说歹说拉着去了。
再一次走进校园,林荫道,橡胶操场,实验楼……于星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按照大部分人的标准,于星落的大学生活并不精彩,除了学习比赛、拿奖、学金,她的私生活只剩下一件事:暗恋。
那段日子太苦,于星落甚至都不愿意回忆起。
学校门口拉了一条很大的横幅:“热烈庆祝xxx80周年”的字样。身穿蓝色小马甲的学生志愿者正在贴引导牌和矿泉水,一张张青春洋溢的脸,叫他们:“学长,学姐。”
有人认识邝英杰,干脆叫“邝总。”
校内的停车场热闹起来,来参加校庆的都是优秀的校友,车却挺低调。只有一辆蓝色的轿跑,大喇喇地开进来,十分扎眼。
池禹从车上下来,看见于星落和邝英杰走在一起,手指还笔画着什么,谈论工作。
他舔了下嘴唇,有一丝玩味。
顾淳这个大喇叭直接叫住邝英杰,于星落隔着攒动的人头,看见池禹。
他的头发短了一两厘米,一身笔挺的深灰色西装,锃亮的德比鞋,外面是黑色羊绒大衣。背部平直,肩膀宽阔,完美地撑起西装,清爽又矜贵。
薄唇紧抿,带了那么点儿不屑和锋芒,看人的时候目光冰冷,尤其是看她的时候。
顾淳拉着他走过来:“哎哟,今天见着邝总这大忙人,太他妈难得了。”
邝英杰笑道:“去你的,上个月不才见过?”
慈善拍卖那次,强买强卖让他买了幅画回去。
顾淳一拍脑门:“瞧我这不装事儿的脑袋。”
邝英杰看向池禹,伸手:“池总,幸会。”
冬日的风吹得梧桐树叶簌簌作响,时不时落下来几片,池禹脸上没有表情,下颌线紧绷着,锋利宛如刀锋一撇。
他伸手跟邝英杰握了一下:“幸会。”
眼睛扫着于星落,没什么表示,随即和顾淳离开。
邝英杰看两人的背影,又看看于星落,感慨:“池禹对我意见还这么大。”
于星落忍了忍:“他就一个小孩子性格,你别理他。”
“我理不理无所谓,商场谈交情不谈私情。”邝英杰是个老好人的脾气,却洞察一切:“你别惯着他就行。男生的心理成熟比女生晚,他要是成长期太长,吃苦的是你。”
“……”
“邝总你在说什么?”
邝英杰一脸“在我这你就别装了”的表情:“我们除了是合作伙伴,还算朋友吧。我不至于公私不分,也相信你的为人,你能处理公事和私事。”
原来邝英杰看出来了,于星落只好保证:“我不会因为私事影响工作。”
“别那么严肃,我又不是池禹。”
“……”
两人走了一段路,没想到又碰见了池禹,顾淳走了,他身边是一位老教授,两人正聊着天。
姜老头。
他们的专业老师,姜老头还是那副样子,个头小小的,瘦瘦的,穿着一件一冬天只洗一次的羽绒服,胳膊夹着本书,脸上却是笑眯眯的。
教书这么多年他的职称并不高,因为不热衷于发表论官|场那一套阿谀奉承。
见到于星落和邝英杰,他挺兴奋的,尤其是知道这两人创业:“不错不错,终于熬出来了。”
邝英杰:“路还长着呢。”
“慢慢来,不着急。”姜老头直接撇了脾气炸的池禹,打量眼前人,瞬间八卦起来:“你们一起创业,然后走到一起了?”
于星落:“……”
池禹:“……”
邝英杰哭笑不得:“老师你怎么那么八卦呢?我和星落一直都是搭档,别乱点,让她男朋友吃醋。”
其实姜老头也不在乎是不是真的配不配对,招呼着几人说:“走,去我办公室。”
于星落心想幸亏是和邝英杰一起来的,不然她这种不会聊闲天的人得闷死,上楼的时候,她的腹部微微有一丝扯痛感。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