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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离开我。”
于星落仰头,漂亮的眼睫里泛着细碎的光,然后却说出最决绝的话。说完这句,她脸上的冷笑也消失殆尽,头也不回地走掉,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反射着水晶灯的,每个角落都过于透亮,他无处遁形。
像被人丢在沙滩上的鱼。
他开着车游荡在街上,又想起于星落快乐如百灵鸟一般的模样,以及见到他时瞬间收拢的笑容,刺穿他的五脏六腑。
车内热乎乎的暖风吹得他浑身烦躁,降了一点车窗,湿冷的风从缝隙灌了进来,却丝毫没有让他冷静下来,更烦了。
这个路段的红绿灯等待时间很长,足足有90秒,哪怕已经是午夜了,车流依旧拥挤如飘带。
池禹勾唇,冷嗤了声,脑袋靠在椅背上,目光懒懒的落在一处,随意打发时间。
前方可能发生了交通事故,一个红绿灯过去了车流一动未动。都这个点儿了,怎么还那么多人在外头?
哦,今天是平安夜,大家都出来过节了。
他没什么翻朋友圈的习惯,今天拿起手机却下意识点了进去,可能是太无聊了吧。
正好翻到邝英杰最新发的一条,[祝大家平安夜快乐~晚安。j,配了九张图。
各种角度的夜景,合照……他一眼就注意到九宫格中间那个纤弱背影是于星落,
她侧身站在独脚灯下,偏头看着镜头,眼眸亮亮的,轻笑,被镜头瞬间抓下来的,她的皮肤白得发光,乌发红唇,只是霓虹灯下面一道虚淡的身影。
美丽又虚无。
池禹和邝英杰属于躺列好友的关系,连个赞都懒得点。这条朋友圈下面一长串的点赞和评论,是他们的共同好友——大学同学。
【我猜中间那张是于星落,嘿嘿。】
【啊,于星落回国了?我都不知道。】
【早回来了,上次聚会她来了,你没来。】
【美呆啊这!!】
【你们一起创业?穆勒穆勒~】
邝英杰只给那个问是否是于星落的人回复:【是她。】
姜老头也来凑热闹:【器材收到了,替我谢谢星落。】
邝英杰:【好,我来转达。】
池禹没看懂是什么意思。
他脸上的燥郁愈加明显,手指却下意识放在那张图片上,放大,点击保存图片,把手机扔在副驾驶座椅上。
他猛然间想起,于星落离开他的时候22岁,一晃四年。
她23岁在做什么,
24岁去了哪里旅行,
25岁取得了什么成就。
是否交过男朋友……
他所拥有的回忆,只是公寓放纵的一晚,和在洲际酒店和她的爱|欲纠缠,那张床,宛若寸草不生的荒原。
无数个夜晚,她的身体仿佛是曲别针,柔软又坚韧,缠绕着他,承受他的力度,她用自己的温柔无限包容他的坚硬和热烈。
那是他极致的快乐,这辈子都无法炮制。
但其实他对她一无所知,走出那道门以后,他什么都不知道。
闪烁迷离的车灯笼在他清隽的脸上,一想起于星落和邝英杰在一起的样子,心中怒火再次燃烧起来,就连同学夸于星落,他都不能忍。
不知道堵了多久,车子终于往前动了动,池禹想的有点出神,神思恍惚,因此没注意到旁边的车流。
这时有辆小敞篷从右车道别了过来,里面坐了两个打扮嘻哈的年轻男孩儿。这个年纪的男生张扬又得意的,开车的那个咧嘴笑,“兄弟,就你这个速度还开什么跑车啊?”
池禹正低头点烟,手臂搭在车窗上,脸色不耐,但没搭理对方。
只漫不经心扫了下,眼神冰冷。
小男生刚满十八岁,这是他第一辆跑车,嘚瑟的不得了,又忍不住挑衅:“怎么不说话啊?打嘴炮不会还是失恋啦?”
池禹略略抬了抬眼皮,抽了一口气,脸颊微微吸,眼里多了一分讥诮和不屑。
看得人莫名头皮发麻。
男孩儿的同伴昂着脑袋一瞥池禹的车,登时拽住他,小声提醒:“艹,别说了。”
池禹懒洋洋的弹了下烟灰,一踩油门,“轰——”的一声,划破宁静,黑色跑车消失在庸庸车流里。
“干嘛?”小男孩儿被同伴拽的不爽,反问道。
同伴无语地翻着白眼:“你是不是不认识布加迪?能买你十辆,整个开城有拢共有几辆这车不用我说吧?人家玩儿跑车的时候你还撒尿和泥巴呢。”
“还瞎几把扯,扯你妈呢?丢人!”
操,敢情那男的是懒得搭理他啊。
怪不得这辆车前后左右都距离他远远的,这是怕一不小心蹭了下,一套房子就赔进去了。
那晚,于秉洋来接她回家。
时隔这么久,两兄妹终于握手言和了。
于秉洋说话直接:“都是成年人了,说话做事抓重点,别给自己找麻烦,你们俩要是合适早在一块儿了不会等到现在。”
于星落闭了闭眼睛,想到池禹的眼神。刚分手的时候,她觉得自己有一个巨大的阴暗面,希望他也痛苦。
但是如今想来,她还是希望对方过得好一点,顺风顺水,希望那个狂妄的少年一直发光发亮,不要被俗世磨去棱角。
毕竟那是她青春里唯一的一个人。
于星落:“哥,你该怎么和他相处就怎么相处,别因为我伤和气。”
于秉洋挑眉:“你到现在还挺护着他?”
于星落就事论事:“和他在一起是我自愿的,其实他没错,他还是他。如果非要说错了,就是他不喜欢我,但这不是他的问题。”
“我不想分开后去拉踩对方,很不体面。”
于秉洋嗤了声,说:“如果你不是我妹妹,我听见这话想揍你。”
“……”
于秉洋看了她一眼,说:“我没对池禹怎么着,也就打了一架,顶多算互殴。你要是心疼他可以现在去他家检查一下有没有少胳膊断腿。”
于星落:“……”
于秉洋看于星落这柔软的性子,真怕她是柔软到了懦弱,一颗心还吊在池禹身上。
他多虑了。
如果是于星落是软弱的,也只是在某一段爱而不得的情绪里软弱过,但她从来不是一个懦弱的人。就像四年前,她和池禹第一次做的时候。
她感受到的痛苦多于快乐,也明白池禹对她只是占有和**,她在某一刻糊涂过,但很快就清醒过来,所以她走的很干脆。
终于后来又栽进去,用莫雨的话说,池禹这人就是有种魔力,某些做法是渣的明明白白,却也让人爱恨交加。
于星落想到这,甚至可笑的觉得今后会不会池禹再撩拨一把,她又栽进去啊?
跟吸|毒似的,这男的。
都能拿这事儿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再栽进去呢?
圣诞节到春节的这一个月,于星落没有见过池禹,也早就把他的电话和微信拉黑了,做事就要做得绝一点,不要拖泥带水。
池禹也没找过她,这么说来两人都挺狠的,他就是他,态度就那样,想让他放低姿态追着你哄,不可能的。
有一次林雨翔和几个朋友出来玩,跟于秉洋说把于星落叫来一起。于秉洋不声不响说:“叫于星落?她来得了吗?”
顺便瞥了一眼池禹,后者没心没肺的样儿,只是听见于星落这个名字,眉心微蹙。
林雨翔这才反应过来,两人不声不响谈了个恋爱,又不声不响分手了。
艹,发小之间还真不能谈恋爱啊,估计于星落以后再也不会和他们聚会了。
当然,这年头分手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至于老死不相往来,解决办法倒是有一个。
林雨翔:“等星落谈个新男朋友,这事儿就算翻篇了。”
陆京延惊诧于林雨翔脑沟壑的鬼斧神工:“你说得对!”
于秉洋:“嗯,忙完这段时间,我亲自给她找。”
池禹冷笑,“你敢!”
然后起身出去,再也没回来。
于星落放假后飞了一次国外,去看穿越机竞速比赛,续航时间非常短,高竞速,从一公里到一百公里的加速不到两秒,被称为“空中f1”,给观众沉浸式的体验,刺激程度却比赛车爽多了。
她是那种追比赛比饭圈追见面会还狂热的人。
回来以后就是春节。
于家住的是大平层,家里已经打扫的一干二净,贴了传统的窗花和对联,新年气氛很足。
于星落还兴奋不已,好像回到了无忧无虑念书的时候,打电话跟莫雨说国内也有很多比赛,一起去看。
妈妈苏莹看了眼女儿,无语道:“明明是个文静的姑娘,怎么就偏偏干着男孩子的工作,喜欢男孩子喜欢的东西。对了,你在国外念书没学人家富二代飙车吧?”
于星落净说大实话:“我倒是想啊,可我得有钱买跑车。”
于治勋从书房里出来,问:“你最近没钱了吗?我给你一点儿?”
苏莹也被带偏:“你真没钱了?”
于星落:“爸妈你们什么耳朵啊。我说的是上学那会儿没钱买豪车。不是说现在,今年发了不少奖金呢。”
于秉洋插嘴道:“不用上学那会儿,你现在也买不起。”
“……”于星落盘腿坐在沙发上:“你买得起很了不起啊?”
于治勋乐得看着兄妹斗嘴,把于星落拉到一边儿,:“爸爸给你包个红包,奖励你。”
于星落捏着红包还挺厚的,“奖励我干嘛?”
于治勋指了指于星落给家里买的按摩椅,说道:“那玩意儿花了不少钱吧,这个你拿着,买个漂亮的包包什么的当新年给自己的礼物,你们女孩儿不都喜欢那些吗?”
爸爸倒是挺懂姑娘的心思的。
于星落没跟爸爸客气,直接收了,却还大言不惭道:“爸爸,你也太宠我了,我都26岁了,还拿红包。”
于治勋直了直背,又高大了一点儿,扶着眼镜说:“囡囡,宠你自然有宠你的道理。爸爸对你好是因为爱你,还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好男人的,你的衡量标准高了就不会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喜欢一个人就得对人家好,这才叫喜欢,别的都不算。”
于星落自然能意会到爸爸说这话的意思,给了他一个肯定的回答,又说:“我读书的时间长,工作还挺耗钱的,没为家里做贡献,哎。”
于治勋撇撇嘴道:“不着急。爸妈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做的事是有意义的,愿意等你成长。当然,我们养你也不是为了防老,你自己好好的就行。”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三两句话把人生解释的十分透彻。
春节过完,复工还有一段时间,家家户户开始传统大型、有组织无纪律的、邪教活动——走亲访友,吃吃喝喝。
于家也是的,爸妈的学生,同事,还有各路不认识的亲戚都来家里拜访,一天下来总是吵吵的。
于秉洋早早的躲远,和那帮狐朋狗友去农庄钓鱼了。
于星落没地方去,倒也不觉得无聊,她下了好几部电影窝在房间看,看累了就处理一会儿工作。
当然她也会被妈妈苏莹拉着充当门面,七大姑八大姨总要问问小辈的学习工作情况,于星落只能被迫一一进行汇报,艰难程度堪比演讲。
初六,好不容易消停一会儿,池家那边邀请于治勋做客。
池禹的爷爷权高位重,一般他亲自打电话邀约,很少人能拒绝。
于秉洋跑了,于星落也想跟着遁走,苏莹拉着她:“两人都走了像什么样子,星落跟我们一起去。池老爷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星落一向是个好说话的,只能答应了,但是去池禹家……希望他不在家吧。
第二天一早,于治勋开着车带家人过去了,不可免俗地准备了中药材,虫草什么的。按照于治勋和苏莹的身份是绝不对不会送珠宝首饰什么的。
倒是宋云有时候会送苏莹点奢侈品,或者银行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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