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关灯 护眼

53 壁咚

"乖儿, 务必记住不要闯祸, 一定要听话知道吗?"母狐狸目光温柔,一寸寸舔舐棉棉蓬松的毛发,"都怪娘亲法力尚浅, 也无法幻化人形, 否则也不会仅有气味一种方式寻找你爹了。不过孩儿你放心,娘亲一定想方设法找到你爹。"

沈玄想到那日司命仙君出现时,曾说在天上看到临安城仙气缭绕, 想来是自己即将要飞升上神, 是以浓重的仙气遮盖住狐狸精怪的气味。

母狐狸依依不舍, 用蓬松的尾巴将棉棉圈抱在怀中:"娘亲舍不得你。"

"嗷呜,嗷呜!"

"一定要听话!"母狐狸重重嘱咐一声,一跳三回头的飞奔出去。

江闲月凝着母狐狸纯白发亮的背影,一直到它变成一个白点消失不见, 才缓缓收回目光。

"棉棉真幸福。"她说,"原来她娘一直都在她身边。"

沈玄从窗台上纵身一跃,变幻回人, 语气不善道:"是啊,人家有娘。"

实则意思是,人家有正儿八经的娘, 哪里还需要你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江闲月向窗内望去,棉棉耷拉着耳朵, 忧伤的趴在簸箕上,她道:"我不过是羡慕棉棉罢了, 有娘的孩子多好啊,不像我,很小的时候娘亲就去世,接着我被送到舅父家,不然也不会在战乱年间被抛弃。你呢,你不想你娘亲吗?"

这话把沈玄给问住了,母亲在他出生时难产而死,他没见过母亲的面容、没听过母亲的话语、也没感受到过母亲的怀抱,这是一个在他生命中完全缺失的角色。而且,在他成长过程中,不断有人说母亲是被他命硬克死的,怀揣着陌生和内疚的他,慢慢的越来越规避娘亲二字。谁不想自己的娘亲呢,可是当提及此事是满满的伤口,他便刻意不愿去想了。

"没见过,"沈玄淡淡道,"不知道该怎么想。"

江闲月哑然,在这一刻沈玄带给她释然——自己尚且还有与母亲的点点滴滴可做回忆,何尝不是有她的陪伴呢?

"哈哈,福兮祸兮,也幸亏表哥一家抛弃我,不然还遇不到阿玄呢!"江闲月笑得没心没肺,"想想看,阿玄那日若不是在破庙救了我,如今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吧?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在院中喝茶……"

"如此说来,我还要谢谢你表哥了?"

"谢他干嘛,他可是带走了我爹娘的遗产!要谢就谢我,谢老天!"

"行了!"沈玄没忍住勾了勾嘴角,"给你三分颜色就要开染坊。"

"哪里是三分颜色啊,阿玄给我的可是五颜六色、万紫千红。"江闲月仰脸仰望头顶的男人,她双眸中荡着光,弯成一对月牙儿,"在开染坊之前……既然棉棉是有娘的孩子,那我就……"

晴空万里,惠风和畅,沈玄心中一股股暖流往外冒,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你就怎样?"

"我就……更要替它娘亲好好照顾它呀。"江闲月浅笑嫣然,"你看它娘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很是恋恋不舍,多可怜呀,是不是?"

沈玄:"……"

如它娘亲所说,它爹娘应当很是恩爱,一家三口又是如何走散的呢?棉棉又是如何受伤的呢"江闲月好奇小狐狸一家究竟遭遇了什么,"想不明白,还是去喂棉棉吧。"

"嗷呜,嗷呜!"

棉棉听到江闲月的声音,迫不及待催促着。

江闲月正欲抬脚走向厨房,只听身旁的沈玄闷哼一声,她停下:"你怎么了?"

"适才变幻为蜜蜂时,被吴家家丁扑到翅膀,也就是胳膊。"沈玄堪堪后退,跌坐在石凳上,一脸痛苦的样子,"我没关系,你不用管我,去照顾小色……小狐狸去吧。"

"那怎么行!"江闲月紧跟到沈玄身侧,担忧道,"胳膊疼吗?你把衣衫褪下来,让我看看。"

"没什么的,大概是碰到药老七那次留下的伤口了吧。"沈玄大言不惭,"还是小狐狸更重要些,你还是去照顾它吧。"

"这个时候你就别再说谁重要谁不重要的话了!"江闲月着急得都出汗了,"您赶紧把外衫脱了,让我看看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

"没……裂开会有感觉,只是有些难受。"沈玄拇指撑在太阳穴上,缓缓低下头,"石凳坐着不太舒服呢……"

江闲月一个激灵站起,殷勤的挽起他的臂膀:"我扶你去屋内休息吧。"

沈玄不动声色的勾了下嘴角,抬起胳膊,对着厨房方向大声道:"麻烦你了,多谢你照顾我。"

"嗷呜,嗷呜!"小狐狸从案板的簸箕上跳下,它娘走时带上了门,此刻它只能哀嚎的去扒门缝,"嗷呜,嗷呜!"

"棉棉你等一下呀,我先照顾下我们的房东大人。"

江闲月把沈玄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卯足劲儿好不容易站起,身旁男人就朝她靠了过来,半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

"对不住了,头太晕。"沈玄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太辛苦了,还是让我自己走吧。"

"没事!"江闲月咬紧牙,艰难前行,"毕竟是因为我好奇想看热闹,你才会受伤的,想想沈明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我浑身都是力量!"

沈玄一顿,阴阳怪气道:"你是因为内疚,以及幸灾乐祸扶我的?"

江闲月被他问糊涂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嗯,对呀!"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觉肩上突地加重,难以承受的重量使她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向一旁跌倒。

幸亏一旁有墙壁,她背贴在墙壁上。

沈玄高大坚硬的身体紧随而来。

他两手臂贴在江闲月头顶两侧的墙壁上,倾身覆压,两人上身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

江闲月气血上涌,两人紧挨下她更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还有,虽然她有过几日沈玄的样貌,但此刻依旧被他凛冽、强硬、霸道的男子气场所震撼。她下意识中想往后逃,后面是无处可逃的墙壁。那就从一侧挪走吧,可是两人身体紧贴着,她刚动了一下,就感觉到蜜桃儿在他倾压下变了形……

羞死人了,沈玄到底想干嘛?!

"你……"江闲月目光定在他肩膀上,不敢抬头看他,"你的胳不是难受么?"

沈玄眼睑低垂,居高临下睨她,久久后才哑声道:"现在好了。"

"啊?这么快就好了?"江闲月一怔,好像有哪里不对,霍然抬起头,"你在骗我?"

"没有。"沈玄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确挺难受的。"

"哪里难受?"

沈玄凝着她,又不说话了。

江闲月咬唇道:"你就是在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

男人俊容不断靠近,怀中女子一转脸,他的薄唇刚好停靠在她左耳上方,在他低语时,灼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耳上,实在痒得很,身子忍不住的战.栗。

"你骗我说难受,不让我照顾棉棉。"

"我没有。"沈玄反驳,"我怎会那般无聊。"

"那……那你现在是做什么?"江闲月声音越来越小,"干嘛这样靠着我……"

"是你没扶好,我头晕,站不住脚。"沈玄很是委屈,"你害我差一点摔到,如何赔偿。"

"啊?"

"啊什么,如何赔偿。"

还有这般碰瓷讹人的?

"沈玄!"江闲月又羞又恼,伸手就要推他。

一个弱女子的力气如何比得上男人?

"沈玄,我还以为你是什么正人君子呢,啧啧啧,小手段耍起来可真厉害啊!"

二人推搡间,大门被人从外推开,一阵悦耳明媚的女子声音传来:"呦,来的可不是时候呢。"

江闲月循声望去,一袭红裙的女子扶着大门,神采奕奕顾盼生姿。

沈玄已挪至一旁。

"吴小姐,"江闲月笑,"您怎么来了?"她听了沈明所言,对沈玄生出好奇之心也不奇怪。

吴书韵笑盈盈的走进来,望着墙边面色清冷的男人,久久挪不开眼:"探花郎名声在外,之前父亲一直不让我出门,今日有空特来拜访。只是没想到,江小姐也会在这里。"

世间因缘际会就是如此巧妙,曾经吴太守为吴书韵挑选过无数乘龙快婿,她都看不上。而今日,在一个简陋小院中,看着眼前玉树凛凛、面色俊朗漠然的男人,那颗懵懂沉寂的心,陡然千树万树梨花开。

女子的嗅觉是相当敏感的,尤其是在其他貌美女子出现的时候,江闲月不用去思考无需去判断,便自动把再见的吴书韵划分至"敌人军营"里。

"吴小姐可能有所不知,我是沈公子的……同住密友。"江闲月故意说得模棱两可,还不忘暧昧不明的凝了一眼当事人。

吴书韵淡淡一笑,直接揭过此茬:"沈公子不请我坐下吗?"

沈玄眉头微蹙,但做主人的礼貌还是有的:"吴小姐,里面请。"

毕竟是太守小姐,吴书韵也不客气,大大方方走进正厅。江闲月一个冷刀子朝沈玄飞过,后者一脸无辜茫然,倏地,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颇为热情的上前待客。

——

"哎,幸亏前些日子军营里闹鬼,不然江小姐你们还是出不去的。"吴书韵将茶盅凑到嘴边,另一手用丝帕遮挡住,呷了口热茶,"在石牢走水前,张贼曾带走你单独待过一段时辰,把你吓坏了吧?"

福至心灵这个词语极好,江闲月此刻才深知其中的奥妙,想她胸无城府这么多年,此刻却豁然通透了!吴书韵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是在提点沈玄:江小姐说不定早就被糟蹋了哦!

吴书韵却不知,当时被带走单独关起来的人其实是沈玄。

"是啊,"江闲月莞尔一笑,"可把阿玄给吓死了,吴小姐可能有所耳闻,那晚的探花郎在石牢外都哭傻了呢!"

沈玄斜眼瞪她,江闲月你做的好事,还有脸拿出来显摆!

推荐阅读: 乾元宗燕清羽 燕清羽冉玉雪陈枫 燕清羽绝世武魂 燕清羽陈枫 绝世武魂陈枫 绝世武魂 傲天战魂 武道帝魂 武道帝魂陈枫 仙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