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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被耍

晚娘从屋里取出一块毛毯, 即使动作轻盈,还是把萧柳以惊醒了。

“早啊……”他生涩咧嘴。

“你不是走了吗?”

男人艰难站立, 在杌子上窝了一夜,早已是腰酸背疼四体僵硬, 他含糊不清道:“我听你翻来覆去的,要是不那么说, 你哪里能睡着。”

他担心窃贼进来,是以在门外守了一夜。

晚娘哑然, 一时眼眶酸涩,这种感觉是陌生的, 因从未有人将她捧在手心里呵护珍视过。

萧柳以生硬的转过身, 闷闷道:“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吃完早饭再走吧。”晚娘无以回报,“我做快些,你在屋外宿了一休, 我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我说了, 不要你任何报答。”萧柳以翻上墙头, “街上一会儿人多就走不了了。”

他挥挥手, 终身一跳, 背影消失不见。

——

昨夜窃贼一事,在临安各处闹得沸沸扬扬, 大家原以为既已闹得如此兴师动众, 那窃贼自然是不敢再来。可谁曾想他又卷土重来, 今夜偷的是元明街刘大婶家的两只鸡!

而且同昨夜一样, 刘大婶只看见贼的背影, 如何也追赶不上!

“抓贼啊!抓贼!”

“真是奇了,哪有贼被几条街的人追过,第二天还敢来的!”

大伙聚在元明街与左街的交叉路口,热烈讨论。

“是啊!依我看来,这就是明摆着的挑衅!就没见过这么猖狂的贼,简直是耍大家玩儿!”

“你说的没错,他明明有被大伙抓不住的本领,却还要让被偷人家瞧见,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你一言我一语,众人义愤填膺许久,仍是找不出一个应对的办法,个个败兴而归。

晚娘原本并没有把窃贼的事放在心上,用她的话说“家里没什么可偷的”,可也招架不住他三番五次来偷,街上还有谁不惶惶恐恐。

昨夜有萧柳以守着,今晚可就只有自己。

晚娘心正慌乱,正听“呼啦”一声,紧接着是重物跌落的闷重声音。

她伸手捂住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我,你别叫。”

“你……你……”

“那贼又来了是不是,你别怕,我在呢。”萧柳以踱步至门廊里,搬来昨夜的杌子,端坐大门前,“你去歇了吧,我在这儿守着。”

“萧大哥,你还是回家吧,连续两夜,神仙也熬不住啊。”再说事儿也不是那么论的,萧柳以的所作所为虽说让她很感动,可她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受。难道就因为他心里有自己,就可以任凭他付出吗。

这太没道理太霸道了。

“神仙体格也不一定有我好,放心吧,这点小打小闹,不值一提!”

“就算你身子吃得住,我心里也受不起呀。萧大哥,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如此我真的寝食难安。”

“行啊!”萧柳以眉开眼笑,“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嫁给我啊,做我的娘子,如此一来,一家人有什么好计较的!”

“你!”晚娘羞得脸通红。

男人大笑:“怎么了?”

“还说不求回应,明明是别有用心!”

“哈哈,给你开个玩笑而已,行了,赶紧回房吧!”

“真是牙尖嘴利,算了,是我白不安了!”

“对,你说的对,就不该不安哈!不过话说回来,”萧柳以话音一转,“就算不嫁给我,晚娘你就没想过嫁给别人么?那药老七平日里如何对你,大伙都心知肚明,也知道你心里没他。你这么年轻,难道为他守一辈子寡不成?”

“药老七他娘不放人,旁人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么说你愿意再嫁?”萧柳以腾地站起,“放心吧,那老东西我来对付!你呢,就回房歇息,这次不框你,一会儿就走。”

晚娘看萧柳以说得信誓旦旦,也就相信了他的鬼话,第二日一早仍是见他窝在杌子上昏昏欲睡。

“……不怪我,我想走来着,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晚娘:“……”

隔壁一家的清晨过得亦是不痛快。

江闲月从吴书韵离开之后,就没有搭理沈玄。

夜里她想了很多,明明知道沈玄是故意做给她看、故意气她的,明明知道这时应当变现出一副毫不介意的样子。

可她就是做不到啊!

本想睡一觉第二日便能想通了,可醒来之后发现,郁结在胸口的那口气更严重了!

沈玄,初见之时不是最不解风情的吗,怎么这会儿就能和其他女子谈笑风生了?还约好什么,一同去观里烧香!

江闲月穿戴整齐,刚推开房门,棉棉就先溜了出去。

棉棉伤势已好利索,江闲月不再抱它,任凭它自个儿撒欢。

沈玄悠闲的坐在院中喝茶。

“嗷呜,嗷呜!”棉棉看到他脚步一顿,停下来呜咽两声。

“小东西,醒了。”

今儿倒是难得,这可是沈公子第一次主动跟棉棉打招呼。

“嗷呜!嗷呜!”棉棉可不买账,声音中没有丝毫亲近善意。

“可把你能耐了。”沈玄淡淡一笑,伸出手,拿出家主的威严唤它,“过来!”

棉棉拜了拜前爪,踌躇不决。

江闲月走过来,弯腰轻轻打了下小狐狸,轻嗔道:“小东西你什么记性,这才多久,就忘了他从前怎么对你了的?他叫你你就过去啊,不能那么没出息。”

“嗷呜,嗷呜……”棉棉有些为难,因为这个人看上去很厉害,作为墙头草的它,可不敢得罪。

好啊,不仅沈玄给人气受,就连亲自喂养的小狐狸被人吓唬一下,腿都往外拐了!

“小没良心的,你去跟他,跟了他就不要跟我。”

小狐狸两眼溜溜转,瞧瞧面色阴沉又委屈的江闲月,又去看但笑不语不怒而威的沈玄,最终它耷拉着脑袋,缓缓走向后者。

江闲月兀自呆愣在原地,惊得说不出话来,她不过是随口的一句气话,棉棉还真弃她而去。到头来,不过是养了一只白眼狼!

不对,白眼狐!

绕是沈玄这般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此刻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江闲月啊江闲月,你可真厉害。”沈玄臂肘随意搭在石桌上,手背撑住脑袋瞧着一人一狐,“来,棉棉,过来。”

棉棉回头凝了眼江闲月,屁颠屁颠的跑向沈玄。

江闲月无语凝噎,抬头望天,想问上苍待她为何如此不公。

“聪明的小东西,“沈玄把棉棉抱在身上,轻柔抚摸它的头顶,“也知道会看脸色做狐呢。”

棉棉舒服的仰头,缓缓挪动身体,头朝外,屁股向内。

沈玄话音刚落,只听“噔”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炸开。

紧接着一顾难言的味道弥漫开来,江闲月刚忙捂住鼻子。那么适才“噔”的一声是……棉棉放屁了?

棉棉不是在沈玄身上了吗?!嗯……

江闲月不敢看沈玄的脸色,一个爱洁成癖的人,被一只狐狸对着屁股放屁……

太刺激了!

果然,在“噔”一声出来之后,沈玄来不及思考,霍然站立,忙忙后退。

棉棉早就从他膝上跳走,小心翼翼的躲在江闲月身后。

所以他是被一只狐狸给骗了,被一只狐狸给耍了,被一只狐狸故意排气在身上?沈玄难以置信,感觉自己的人格和尊严受到极大的侮辱!

“哈哈哈哈!沈玄啊沈玄,你可真厉害。”这一次,变为江闲月嘲讽他了。

“江闲月!”沈玄咬牙切齿,脸色阴鸷可怖,就差把一人一狐活剥了。

“怎么了嘛,不就是对着你排了个气吗,大家都吃五谷炸粮,就相互理解一下嘛,哪怕是天上的神仙,也是要放屁的嘛。”江闲月笑得合不拢嘴,“你闻闻,味道都散去了哎!”

她转过头,悄悄对小狐狸比了个竖大拇指的手势。

“嗷呜,嗷呜!”

富贵还没来,没人烧水,沈玄无法沐浴,只能干等,气鼓鼓地坐下,说道:“要不是看今天是个大日子,我绝对饶不了你们两个!”

大日子?江闲月冷笑:“只对你来说是大日子罢了。”

“哦?”沈玄意味不明道,“是吗。”

富贵终于迟迟而来。

“姐姐!姐姐!”富贵气喘吁吁道,“新闻!大新闻!”

“怎么了?你去哪儿了?什么新闻?”江闲月扶他坐下。

“就是……就是关于你的……你的话话……话本!”

“话本怎么了?”

“今日是话本正式出售的日子,你忘了么?”

话本出售?

江闲月暗骂一声,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富贵继续道:“适才我路过机杼书行,排队等开门出售的队伍都排到另一条街了!大家都说是看了试读本,此刻迫不及待等着正文呢!”

幸福来得太突然,江闲月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等会儿!你的意思是,我的话本很火?”

“对啊!想开用不了几日,绝情公子就是临安城家喻户晓的大人物了!”

江闲月羞赧一笑,朝门外谨慎瞥一眼:“小声点,大家还都以为绝情工资是男儿呢。”

“好好好……嘘嘘嘘!”

“哎呀,今儿果然是个好日子呢。”话本盈利可是有分红的,江闲月已看见白花花的银子朝自己招手,“沈公子,何时动身去观里会吴小姐呀。”

“你何时听说我要去庙里了,我怎不知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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