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钟文忽然大叫一声，猛地坐了起来，呼吸仓促紊乱，胸口剧烈起伏，额头和鼻尖布满了汗珠，眼神之中充斥着惊恐和慌乱，双手漫无目的地四下摸索，也不知在找些什么。
入手之处，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柔软和滑嫩。
那是肌肤的触感，无比真实，完全没有躲在苍岚身体里的隔离感。
回来了？
抑或……
刚才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作为花丛老手的他，如何不知道自己摸到的是什么，顿时心中一喜，连忙扭头看去。
入眼处，是一张倾国倾城的绝美脸蛋，和一具完美无瑕的曼妙娇躯。
不是红绡又是哪个？
令他尴尬的是，两人甚至还在亲热的过程中，正衣不蔽体地紧紧纠缠在一起。
啥情况？
老子在干这事的半途中，居然神游了？
钟文忍不住挠了挠头，表情多少有些怪异。
此时的他已经回过神来，记起自己不久前正在和红绡共赴巫山，缠绵悱恻，结果不知咋的，意识居然莫名其妙地跑到了苍岚体内，愣是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远古大戏。
要说收获，当然不是没有，甚至还颇为丰富。
混沌和混沌之主的关系，起源神殿、苍岚之虚和混沌之门的由来，乃至自己的前世……
从前的许多疑惑和谜团，都在这段神奇的意识之旅中一一得到解答，让他豁然开朗，茅塞顿开。
可在男女之事的过程中开小差，却绝对算得上一大耻辱。
尤其当对面还是红绡这样风华绝代、千娇百媚的绝世尤物。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情？
钟文，你特么还算个男人？
不用妹子抱怨，他已经开始深刻反省了起来，暗骂自己脑子有问题，精神不正常。
等等！
我的意识在苍岚体内逗留了那么多年，现实世界里到底过去了多久？
是一瞬间，还是许多年？
忽然间，他脑中跳出了这么一个念头，登时惊得脸都绿了。
只是一瞬倒还罢了，倘若在洞房花烛的过程中突然神游天外，长年不归，他简直不敢想象红绡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钟文惴惴不安地转头看向妹子娇艳动人的脸蛋，却并未从对方的美眸中读出丝毫愠怒之色。
“红绡姐……”
“你也看见了？”
不等他开口，红绡突然莫名其妙地来了一句。
“什么？”钟文愣了一愣。
“当年的事情。”
红绡的回答，登时让他大大地吃了一惊。
卧槽！
难道刚才那段经历，她也能看得见？
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登时让他的心跳加快了几分。
“什、什么当年的事情？”
迟疑片刻，他终究还是选择了继续装傻。
“你是不是苍岚？”
可红绡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瞬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你也能看见么？”
钟文苦笑一声，表情说不出的尴尬。
“我的意识就在当年的‘红绡’体内，却只能旁观，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红绡眸光闪动，一字一句道，“这种感觉，当真是古怪得紧。”
“原来那个红绡身体里，还真有你的意识。”
钟文瞪大了眼睛，啧啧称奇道，“可你又怎么知道我在苍岚体内？”
“感觉。”
红绡樱唇轻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来。
钟文：“…”
这种似乎解释了，又似乎没解释的回答让他很是无语，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苍岚，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红绡突然眼眶一红，嗓音居然隐隐有些哽咽，“这般戏耍我，很有趣么？”
“刚才梦里的那些东西，我也是第一次听闻。”
钟文连连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况且你看我这张脸，像是那个苍岚么？”
“你就是苍岚。”
红绡却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带一丝迟疑。
“你怎么知道？”钟文不解道。
“感觉。”
红绡再次用这两个字，噎得他说不出话来。
“且不说苍岚为何会变成钟文。”
许久之后，钟文才缓缓开口道，“倘若我真是苍岚，你会怎么做？”
红绡水汪汪的大眼睛静静凝视着他，一眨不眨，一言不发。
两人四目相对，钟文能够隐隐在她的眼角看见水光盈盈。
“你能够平安无事。”
不知过了多久，红绡突然坐了起来，螓首轻轻靠在钟文肩头，嗓音温柔如水，甜腻如丝，“真好。”
“你……”
享受着胸前的温暖和柔软，钟文不觉有些意外，“不怪我么？”
“你自己也说了并不知情。”
红绡香肩微微耸动，犹如一只慵懒的波斯猫，说不出的娇憨迷人，“我怪你做什么？”
钟文愣愣地注视着眼前这个媚到了骨子里的尤物，只觉与从前那个英姿飒爽的高傲巫女判若两人，隐隐有些陌生，却又说不出的刺激，心脏不自觉地砰砰乱跳起来。
与此同时，他又觉得有些别扭，可具体哪里不对，一时半会却说不上来。
“跌入苍岚之虚后。”
红绡仰起光洁如玉的脸蛋，细腻的嗓音犹如微风拂过，“你去了哪里？又经历了些什么？”
“我并没有苍岚的记忆。”
钟文沉思片刻，缓缓答道，“不过倘若真如你所说，我就是苍岚，那么应该是以某种方式重生在了下界，随后几经波折，又飞升到了原初之地。”
“是么？”
红绡神色变换，俏丽的脸蛋上隐隐流露出一丝懊恼，“早知道你在外界活得好好的，我又何至于上了混真的当。”
“混真？”
钟文神色一紧，“混沌之主？他怎么你了？”
“那一战，混真虽然将敌人击杀了十之八九，自己却也受了极重的伤。”
红绡叹了口气道，“他带着手下找上门来，说是要借助神殿养伤。”
“你……”
钟文沉默许久，终于缓缓开口道，“答应了？”
“我本不想答应。”
红绡苦笑着道，“不过他说你已经落在他手中，是生是死，全在我一念之间……”
她这句话并未说完，言下之意，却是再明白不过了。
混真知道苍岚坠入山谷，再也不可能回来，故而信口雌黄，将他变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俘虏。
而红绡亲眼目睹了两人从神殿一路打出去，结果只回来了混真一个，自然是本能地选择了相信。
为了苍岚的安危，她不得不屈辱地接受了混真提出的要求。
“就算你答应了。”
钟文思索片刻，忍不住问道，“以璃璃的性子，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屈服才对。”
“本来她是不同意的。”
红绡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可混真带来的手下里头，有一个叫做原无极的家伙，璃璃也不知着了什么魔，居然迷上了他。”
“原无极？”
钟文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哭笑不得道，“那家伙好歹是混沌守卫之首，居然靠色诱……”
“若是知道你不在混真手中，当时我绝对会出手取他性命。”
红绡不无惋惜地说道，“那时他正处在极度虚弱之中，多半不是我的对手，或许这就是命吧。”
“无妨，该来的早晚会来。”
钟文突然冷笑一声，眸中透出慑人寒光，“他逃过了当年，却终究要死在我手中……卧槽！”
“怎么了？”
眼见他莫名变了脸色，红绡关切地问道。
“你喜欢的人，是苍岚吧？”
钟文突然低下头，直勾勾地瞪视着她艳丽的脸蛋和绝美的双眸，“可先前你并不知道我是苍岚，为何愿意与我有肌肤之亲？”
神游远古，他如何不清楚苍岚与红绡之间的深厚情感。
一想到妹子虽然与自己亲热，心里却藏着另一个男人，他顿时有种饭里吃出苍蝇的感觉，胃里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难受。
而这，正是先前那种别扭感的来源。
“苍岚是我最好的朋友。”
面对他的质问，红绡却表现得异常平静，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道，“却也只是朋友，我与他之间并没有男女之情，在遇见你之前，我从未有过喜欢的男人。”
“是么？”
望着她清澈的眼眸，钟文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那现在呢？”
直觉告诉他，红绡并没有说谎。
“现在么……”
红绡突然舒展玉臂，轻轻勾住他的肩膀，口中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我喜欢上了一个醋坛子。”
话音刚落，她的樱桃小嘴已然与钟文的嘴唇紧紧贴在了一起。
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许久都没有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