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厉老凛冽的眼眸微微一眯，带上了那么点阴鸷的意思。
“这么要面子，就死死地纠缠我们封家不放？”
他冷嘲道，再用拐杖点了点地面。
身后的门开，封致煜开门走了进来，“外公。”
“把这个女人给我扔出去，封家为心的百米内，不许这个女人接近！”
封致煜眸色缓缓落到面前的女人身上，微微点头，“好。”
顾萱抬手抓紧了身后的床褥，有那么一副宁死不从的意思。
厉老显然是看到了她这幅模样，冷冷地笑，“如果她不肯走，跟当初宁桑榆一样，把她的脚都给我打断，看她滚不滚！”
“是。”
封致煜淡声道，随后厉老便离开，唯剩顾萱一个人目色惶恐地看着他。
“你……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她抬手去捂着自己的膝盖，她是见过宁桑榆的脚是怎么样的。
而以顾萱这种宁可死不愿自己的外貌受到任何一丁点伤害的女人，是决不会让自己也失去两条腿的！
“不……我走，我走，你，你别过来！”
她一头长发许久没有打理，看起来凌乱不堪，加之她本就飘忽惶然的眼神，骤然跟以前那光芒万丈的女影帝不同。
她现在像个疯子。
“顾萱，这五年来你对我父母的孝顺我都看在眼里，我给你最后一个选择，是自己走出封家，还是要我请你出去！”
顾萱缓缓地爬了起来，像是乞讨般看着他，“我……我爬起来，我自己走，别……别……”
这张脸花了大价钱保养，她是宁可死也不愿意收到任何一点伤害。
她带不走封家的任何东西，出了一身破旧肮脏的连衣裙，她几乎是赤脚走到门外。
窗外冰天雪地，将她的四肢冻得发痛。
门外正好有一辆车停，顾萱茫然地看着那辆车，封以旭从车上下来。
“走了么？”
少年的脸色褪去了五年前的青雉，变得更加冷艳傲慢，“走好。”
不变的是，他一如既往地不屑于用正眼看她。
顾萱捂着自己的手，只觉得这天比她遇到过的所有寒冬都冷。
走了没两步，肩头倏然一暖。
她回眸，看到的竟然是封以旭的背影。
他几乎是没有说话，连是什么时候走到顾萱身后的也让她猜不透。
只是……身上这件大衣，大概是他最后的情面。
走了两步，顾萱心中的绝望更甚。
或许，她的归宿可能就是在那一条路口，哪一座桥边，静静地死去。
她之前总觉得自己脚踩阮瞳宁桑榆，却偏偏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如此落魄。
她的所有名节都毁了，而且是被自己亲手毁掉的。
……太可笑了。
刚刚走了两步，肩头的霜雪却似被格挡开，面前也多了一袭阴影。
顾萱茫然地抬头去看，却见大雪里站着的女人眼含泪光。
季夫人撑着伞，将手边的围巾系到她的脖子上，“女儿，跟妈妈回家好不好？”
顾萱哽咽了一下，点点头，抬手保住了母亲，“妈……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