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昂他们一时半会估计在哪户人家那绊住了脚。</p>
戎行野打了个电话过去，才知道被人留下吃饭了。</p>
正好这群人不在，他还不想让他们吃到黎婠婠的手艺呢。</p>
全都是家常菜，黎婠婠也很久没做菜了，照顾到老爷子和小孩，做的都是一些易消化的。</p>
菜一上桌，老爷子的笑容都没下来过。</p>
戎行野可舍不得黎婠婠忙前忙后，还亲自帮忙去端菜。</p>
两个人在厨房里忙着，小家伙自己爬上了餐桌，系好了围兜兜。</p>
阿姨过来，给老爷子悄悄竖起了一个大拇指，“阿野这个媳妇找的，是这个。”</p>
她看啊，比彭媛媛那些都好。</p>
主要是戎行野自己愿意，看看这小子，脱胎换骨了似得。</p>
老爷子不稀罕夸他，可心里也是赞同的。</p>
“早该这样了，多给家里干干活，每天跟个大爷似得。”</p>
给他惯得一身少爷脾气。</p>
戎行野端了两碟菜出来。</p>
还有两个宝宝餐盘。</p>
这才坐下。</p>
黎婠婠亲自煲的老鸭汤，那鸭子煨得软烂，老爷子光是闻一闻，肚子里馋虫就被勾起来了。</p>
“您尝尝，是不是您喜欢的味道。”</p>
老爷子能挑什么，就算是他再不爱吃的，这自家晚辈做的，就是香，就是好吃。</p>
一顿饭倒是难得，一家子和和睦睦。</p>
吃了饭，两个小崽子闹着要看动画片，老爷子连新闻联播都不看了，陪着他们去，脾气好得不行。</p>
戎行野都纳罕，“转了性了这是。”</p>
“不许说外公。”</p>
他多好呀。</p>
戎行野挑眉，“行，不说，我给你面子。”</p>
“你回头上楼洗个澡，注意手上的伤，我回头再给你包一下。”</p>
戎行野觉得现在这日子的幸福指数，都跟捡来似得。</p>
他吃完了饭就上了楼。</p>
黎婠婠给老爷子弄了热敷包，老爷子可舍不得她忙活。</p>
“你坐下吧，家里也是娇生惯养的，我这老寒腿老毛病了，不着急这么一会。”</p>
“正是因为老毛病，所以才一定要精心保养呢。”</p>
黎婠婠松动了一下指关节，替他揉捏起来，两个小崽子看见了，也跟着学。</p>
老爷子一晚上脸上的笑容都没下来过。</p>
黎婠婠等差不多了，才去了戎行野房间。</p>
她还没见过十几岁时戎行野的房间。</p>
一打开门，浴室里还有水声。</p>
深色的实木地板上，还放着几个健身器材。</p>
墙壁上挂着他的勋章和奖杯。</p>
还有一些大合照。</p>
黎婠婠还来不及仔细看。</p>
房间收拾得很干净，床单简单纯色，整体家具风格都是偏冷硬的。</p>
韩夏云的照片摆在床头柜上。</p>
与她放在一起的，是自己的照片。</p>
黎婠婠没想到这里还能看到自己，应该是戎行野之前摆上去的。</p>
他换下来的衣服就丢在单人沙发上，黎婠婠收起来，打算拿到楼下洗衣机里去。</p>
就被墙壁上一张照片吸引了视线。</p>
那是在一个废墟之上。</p>
青涩的戎行野戴着头盔和防毒面罩，跟戎毅站在一起。</p>
虽然看不清五官，可凭借着熟悉程度，她还是轻易分辨出来了。</p>
巫鸦坐在台阶上，离他们有点远。</p>
一个小姑娘的背影在照片角落，大概是去送水。</p>
浴室的门被打开。</p>
戎行野身上的水还没擦干净，溅落在地板上。</p>
看到黎婠婠呆呆盯着墙壁，戎行野手放在浴巾上，慢悠悠走了过来，“看什么呢，这么专心。”</p>
黎婠婠回过神，扭头看着男人。</p>
她没来得及询问伤口有没有碰到水，她指着墙壁上的那幅照片，“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在哪里？”</p>
戎行野蹙眉想了想，“望城吧，那是在附近，听说大楼建设问题塌陷，连带着附近几栋居民楼都跟着遭殃，很多人都埋在下面，我们收到消息过去帮忙的时候，还有人没救出来。”</p>
“然后呢，你救了谁么？”黎婠婠眼睛晶亮看着他。</p>
戎行野茫然地想了想，“一个小姑娘吧，大概这么高？”</p>
戎行野比划了一下，“问这个干……”</p>
他话还没说完，黎婠婠已经狠狠抱住了他。</p>
戎行野被她撞了一下，错愕之余坏笑道：“知道你昨晚上想要我，也不用这么热情吧，我才刚洗完澡，你要享用你也得等等。”</p>
这老爷子的地方，回头指不定要半道上叫人，那可不美了。</p>
黎婠婠将头埋进他怀里。</p>
“我给你写了那么多信，你为什么一封都不回我。”</p>
戎行野蹙眉，“你什么时候给我写信了？这五年？”</p>
他倒是给她写了很多信。</p>
可惜不知道往哪里寄，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收到。</p>
“不是！不是！还要早很多很多。”</p>
黎婠婠仰头，指着墙上的照片，“那个小女孩是我，是你当时在铁皮仓库里将我带了出来，你抱着我在那告诉我，一定要撑住，会活下去的。”</p>
黎婠婠一口气说完，戎行野的印象却始终很模糊。</p>
只能记得隐隐约约是找到了个一个小丫头，因为穿着红色的公主裙，被铁皮棚顶压在夹缝那了，人倒是没事，只是没力气推开上面当着的东西。</p>
他把人抱出来的时候，后背还被砸了一下，疼得他头皮炸裂。</p>
那小丫头的眼泪就跟掉线的珠子似得，没个消停，自己怕得要死还要安慰他，叫他大哥哥别害怕。</p>
她爸爸很有钱，会找最好的医生救他。</p>
后来把人带出去后，他就没再管她了。</p>
只记得那个男人对他千恩万谢，说一定要给他送锦旗，戎行野随便报了个名字就跑了。</p>
他才不要那些东西。</p>
大概早就被遗忘的记忆回笼，戎行野有些诧异，“你怎么会在望城？！”</p>
黎婠婠道：“爸爸那时候有个代工厂在望城，我非闹着要去，结果爸爸在工厂，我自己偷偷跑到了车棚那边，哪知道那个大厦突然塌了，我只听得到周围的人在尖叫，好多人都还没出来，我就被压在铁棚下面了。”</p>
“还好那边有装修废弃下来的材料，我躲在缝隙里，没有关系。”</p>
“可是我怎么叫，都没人来，周围黑漆漆的，我什么也看不清，以为自己就要死了。”</p>
黎婠婠说到这，将他的身体转了过去。</p>
“所以这道最深的疤，是不是当初那个铁架子砸下来，你为了护着我受伤的？”</p>
他当时闷哼了一声，还将她掂了掂，把人抱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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