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挫其锋芒，令其信散！”
何公极自言自语复述林白说出来的这几个字，时不时便表示同意的点点头。
诚如林白所言，石人善长老和第一神子二人都非同凡响。
一人在九幽魔宫的高层长老之中颇有威望，石人善长老在长老议会的永恒长老和普通长老之中，地位是极高。
一人在九幽魔宫的武者之中威望极高，第一神子对于九幽魔宫的各位天骄武者，以及普通武者心中地位超凡，几乎奉第一神子为神灵般的存在。
这二人无论是死谁了，都将会在九幽魔宫之内闹出滔天风波，甚至于会动摇九幽魔宫的根基。
何公极对林白的意见颇为赞同，先要“挫其锋芒”，让石人善和第一神子信誉全无。
等他们失去九幽魔宫高阶长老的爱戴，失去九幽魔宫天骄和普通弟子的拥护，到时候收拾他们便易如反掌。
何公极深吸口气，脸上总算露出些许微笑。
他的笑容并不是因为有了办法对付石人善，实际上他早已经想好对付石人善的法子。
他之所以露出笑容，是因为他觉得所托无误，以林白目前展现出来的实力和心机，应该可以与第一神子争一争帝子之位，甚至于争一争宫主之位！
“石人善长老直接横渡虚空而来，约莫五六日之后，便会抵达永夜关！”
“他在魔宫内的地位不低，到时候，你我都可以出面相迎。”
何公极冲着林白问道。
“那是自然。”林白点头同意。
虽然与石人善长老并不和睦，但表面要给对面的面子，那还是要给的。
毕竟现在还没有到完全撕破脸皮的地步。
何公极沉思犹豫了少许道：“帝子认为……此事需不需告知一声宫主大人？”
林白轻笑道：“眼下北域与东域的天骄比武在即，不知道有多少老怪物都汇聚在天涯关和永夜关周围！”
“你觉得宫主大人的神念，难道没有在此地吗？”
何公极恍然点头，翻覆的心潮总算安定下来。
“那我便与帝子说说……我要如何对付石人善长老吧！”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接下来，何公极仔细阐明他要对付石人善长老的法子，林白听完后也没有异议，而是同意的点点头。
何公极长老的法子很简单，毕竟此事所有的过错都是因为第一神子而起，那就咬定是第一神子的过错。
并且何公极长老已经安排妥当，有武者会出面作证，证实第一神子的过错。
这便让石人善这位九幽魔宫的永恒长老有苦说不出，就算他有心发怒，可何公极是按照魔宫律法行事，石人善也不好多做计较！
何公极说完法子后，又对林白说道：“虽然在此事上，不会给石人善长老抓住马脚，但是毕竟会彻底惹怒他，让他心中憋着一口恶气！”
“到时候我们就不能掉以轻心了，一定要万分小心，不要被他抓住破绽和马脚，否则他必然会新仇旧恨一起清算！”
“尤其是……”
何公极指着林白，脸色凝重的叮嘱道：“尤其是……接下来的东域和北域的天骄比武，如果帝子赢了，那石人善长老自然找不到理由发难。”
“可倘若是弟子输了，石人善长老很有可能借此机会大搞文章，到时候对于你我二人都是极其不利！”
说到这里，何公极深吸口气，目光阴郁的问道：“帝子，你实话说，东域与北域这一战，你有多少的把握？”
何公极已经与林白开诚布公，算是推心置腹了，林白也没有对他有什么好隐藏的。
“东域与北域的天骄比武，胜负不在我一人身上。”
“不过既然何公极长老问了，那我就只能说是……我与歩君风的那一战，要么不会开始，要么就是生死相搏！”
“而在生死相搏之中，我一定会赢！”
要么不会开始，要么是生死相搏！……何公极眯起眼睛，隐约感应到林白身上散发出来的些许杀气。
林白也没有说错，他与歩君风的比武是第五场，也是最后一场。
如果前面四场，北域已经赢了三场，那么林白和歩君风的第五场比武就不用开始了，北域已经获胜了。
同样的道理，在前面四场中，东域若是赢了三场，那么林白和歩君风同样不用打第五场，东域已经赢了。
只有出现一个结果，才会让歩君风和林白打第五场。
那就是前面的战局是“二胜二负”，东域和北域各赢两场、各输两场，最终林白和歩君风便打生死局！
这也是林白看见比武名单和对战顺序之后，心中得出的结论。
他断定……一旦比武需要他和歩君风打第五场，那必然是一场生死大战，因为整个东域和北域的武者，都会将注意力落在林白和歩君风的身上。
就算这二人不想赢，但东域和北域的武者，都会很希望他们赢。
换句话说……林白和歩君风的第五场一旦开始，那么赢者将会扬名天下，而败者将会身败名裂！
这是一场赌上东域与北域武者尊严，东域与北域天骄水准，也是赌上林白和歩君风二人名望和利益的决战！
何公极抿嘴带着笑意：“看得出来，你与歩君风似乎都不太想打这一战，但你们二人也似乎都没有选择！”
林白面色阴沉摇头说道：“我原本以为我不是魔界的武者，我从下界飞升而来，我应该可以独善其身。”
“但却没想到……”
何公极摇头叹道：“没用的，只要你还身在魔界，就算你想要置身事外，也有人会想方设法将你拉下水的！”
林白轻笑着点点头。
忽然。
林白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何公极问道：“你有没有楚国的梁王爷秘密商议过？”
何公极好奇问道：“商议什么？”
林白认真问道：“如果我们输了，东域输给了北域，难道东域真要割让七夜神宗疆域七十二个千州？”
“我想，九幽魔宫和楚国目前保持着和睦的关系，你应该与梁王爷之间秘密见过面了吧，也商议过吧？”
何公极闻言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帝子说的是这件事情啊。”
“的确。”
“我已经和梁王爷秘密见过面了。”
“不仅仅是我们，九幽魔宫的长老议会，楚国的权力高层，都已经秘密商议过了。”
“这一战，要是输了，我们又该如何？”
林白认真看向何公极问道：“然后呢？结果呢？”
何公极回答道：“结果就是……九幽魔宫和楚国的意见一致，就算你们输了，我们也不会割让七十二个千州！”
“原因也很简单，北域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七十二个千州，他们想要的是整个东域。”
“我们一旦割让这七十二个千州，那无疑就是给他们修建好了一座桥头堡，更加方便他们以后入侵东域。”
“那么到时候，东域就永远不得安宁了。”
对此，林白和九幽魔宫、楚国的想法是一样的。
自从见过北域恶劣的环境后，林白更加确定北域图谋的疆土，绝对不是七夜神宗疆域的七十二个千州。
他们所求更多。
七夜神宗疆域的七十二个千州，也仅仅是开始而已。
虽然见识过北域的残酷后，林白对于北域武者心中是有些同情和怜悯的，但同时林白也深知“人性”的丑陋和贪欲。
割让七夜神宗疆域七十二个大州，不仅仅无法得到北域的认可和赞美，反而会滋生他们心中更多的贪婪，想要更多的土地。
而等北域在这七十二个千州之上，修建起了桥头堡，那么东域疆土将永远都无法得到安宁。
何公极长老面色凝重的叹道：“我们不会割让七十二个千州，但这会令事情变得非常的麻烦。”
“所以，我们更希望你们能赢。”
“只要你们赢了，那我们就有足够的理由和借口，迫使北域不得不退兵！”
“也会省去后续许多的麻烦。”
林白点点头说道：“明白了。”
突然他好像是领悟到了什么关键事情，这或许就是所谓天骄存在的意义。
这些天骄通过一场一场的比武，在为自身谋取利益的同时，也在为各自的势力兵不血刃获得优势和利益。
……
七日后。
距离北域和东域天骄比武还有三日时间，九幽魔宫所在的永夜关，所有高层长老都齐齐现身。
何公极与林白并肩而立站在最前方，身后跟着九幽魔宫众多高阶长老，以及天骄武者，第二神子、第三神子、第五神子陆云蛰等人都在其中。
在何公极和林白的身边，按理说目前是没有人有资格能与他们并肩而立的，可偏偏此刻第一神子也站在他们二人的身边。
何公极站在正中，林白站在左侧，第一神子则是站在右侧。
第一神子脸上有着难以消散的怒气和阴狠之色，他时不时偷偷打量何公极和林白，眼神中也是露出怨毒眼神。
“第一神子，不必这样记恨老夫，你也是犯下魔宫铁律，老夫无可奈何才必须要严惩你。”
何公极保持目视前方，感受到第一神子的目光，便幽幽的低声说道。
“哼。”
第一神子冷哼两声：“我看未必吧，何公极长老鞭笞我的时候，封闭我的修为，招招都下死手，可不像是在执行魔宫铁律的样子。”
“你们就是看我在永夜关内没有长辈庇护！”
“这次我师父前来，倒想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样的手段！”
“尤其是你……”
第一神子将目光看向何公极左侧的林白，冷声说道：“林白，你那些阴狠手段，在我师父面前必然荡然无存！”
林白无语翻起白眼，石人善即将抵达永夜关，第一神子似乎找到了主心骨，态度和语气越来越傲慢了。
他轻笑了两声：“你师父你师父？一口一个师父？怎么？你师父才是第一神殿的神子吗？”
“难道第一神子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断奶吗？”
“做什么事情，都需要有长辈看护能办成？”
听出林白的挖苦讽刺，第一神子大怒，猛然侧身就想与林白争个高低。
可就在这时。
远处虚空中忽然传来一个威严阴沉的声音：“有长辈在旁，时时刻刻的指引和教导，才能让他更好的学习和进步！”
“不像有些人，来历不明，不知礼数，浑如山野莽夫！”
“哼。”
一声冷哼恍如雷鸣轰然而至，接着永夜关之前的虚空中忽然扭曲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几条人影从中走了出来。
这几人中，为首之人，赫然便是从七夜神宗疆域黄龙千州风尘仆仆敢来的石人善。
跟在石人善背后的，则是隶属于九幽魔宫内的几位混沌道果境界的长老们！
“师父！”
第一神子喜出望外，不在与林白多做纠缠，急忙上前几步，远远地便拱手执礼：
“弟子拜见师父！”
“徒儿无需多礼！”
石人善漫步从半空中走下来，微笑着单手扶起第一神子，而后目光不善地看向何公极和林白。
“哈哈，石兄，别来无恙啊！”何公极满脸笑容，拱手笑着打招呼道。
“不敢！”石人善皮笑肉不笑的回应了一声，继而目光在林白的身上游转。
“见过石人善长老！”林白也随之拱手作揖道。
石人善冷笑起来：“原来帝子眼中还有我这位长老啊！”
林白笑着回应道：“那是自然，石人善长老不仅仅是第一神殿的殿主，教导出第一神殿那么多杰出的天骄，又是长老议会的永恒长老，晚辈自然恭敬有加！”
瞧见林白在石人善长老面前谦卑的姿态，第一神子仿佛打了一个打胜仗般，脸上尽是得意的笑容。
仿佛林白向石人善行礼，就是再向他行礼一般！
礼毕后，林白继续笑道：“第一神子的确应该跟随在石人善长老身边好好学习礼仪之道。”
“石人善长老如此尊重规矩，第一神子真不该做出在永夜关之内，掌掴魔宫道子的事情啊！”
林白又看向第一神子说道：“如果第一神子有石人善长老一半的本事，也不至于到现在为止，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还需要跟随在长辈身边学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