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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仕途忐忑

冬至前夕, 风雪交加, 两名衙役带路, 一行人骑马奔出城门。

“驾!”

风雪扑面, 郭弘磊蒙着口鼻, 率领几名亲兵, 策马出城。他听说妻子带病赶去阻止持械打斗的村民, 很不放心,匆匆赶去探查情况。

近几年, 千千万万流民拖家带口,络绎不绝地涌入图宁, 垦荒耕种,安家立业。

边陲虽然地广人稀, 但土地和水源毕竟是有限的, 流民越来越多,人数迅速超过本地人, 为了争夺开荒的机会, 外地人与本地人互相不满, 针锋相对, 动辄吵架, 甚至屡次械斗。

晌午, 天阴沉沉, 润河早已结冰,冰层厚达三四尺,冰面被坚实积雪覆盖, 与堤岸齐平,形成宽阔空地。

这处空地,变成了数百村民械斗的场所。

官府闻讯赶来,缴获了一大堆扁担、锄头、镰刀等武器。

混乱械斗后,大片雪地被踩踏得乱糟糟,被鲜血染红,分成两小堆的尸体,以及众多呻/吟哀嚎的伤员,冷不防看见断臂残肢,怵目惊心。

姜玉姝被护卫们簇拥,站在河坡上,居高临下,缓缓扫视全场,面无表情。

几名小吏正跑前跑后,催促大群提刀衙役和健壮民兵,把外来流民和本地百姓分隔开,顺便清点伤亡情况。

少顷,一名小吏喘吁吁奔近,腊月里说话喷白气,大声禀告:“大人,目前伤亡情况如下:斗殴中,当场死亡十六人,重伤七人,轻伤三十五人。”

寒风凛冽,姜玉姝嗓音略嘶哑,冷静问:“伤亡情况登记清楚了吗?”

“姓名、籍贯等俱已登记!”

姜玉姝颔首,高声吩咐:“立刻点一批捕快,负责押送,把伤员送回村救治,并灵活选择地方看押审问。其余涉案人员,统统捆了,押回衙门受审!”

“是!”小吏领命,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与同僚商议片刻后,便忙碌行动,分头办差,拿出事先准备的粗绳,把械斗双方挨个绑了,捆成两串。

知县一声令下,方才凶狠斗殴的村民们傻眼了,畏缩了,懊悔莫及,纷纷跪下求饶,痛哭流涕之余,不忘互相指责。

本地百姓满腹委屈,忿忿不平,哭着嚷:“求大人宽恕!”

“大人,饶我一回吧。”

“我们本不想打架的,是对方挑衅。”

“都怪蛮不讲理的流民,外来贼,这也抢,那也抢,我们快没活路了。”

“外来贼,横行霸道!他们仗着人多,倒欺负起我们来了,要知道,老芽山一带,世代属于我们村,根本没有流民的份儿。”

……

外来流民也很委屈,七嘴八舌喊:“我们是官府允许安家的,才不是贼,你们却是蛮不讲理的土/匪!”

“老芽山确实属于他们,但他们贪得无厌,硬说方圆五里全是‘老芽山’,太霸道了。”

“大人,他们仗着是本地人,欺负我们是外来的,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求知县为草民们做主。”

“对方实在太欺负人了,不给我们外乡人活路啊。”

“求大人主持公道!”

……

姜玉姝风寒未愈,脸色苍白,皱了皱眉,威严大喝:“够了!等到了公堂之上,本官再细细地审问你们!”

衙役见状,忙举起鸣锣开道用的铜锣,使劲一敲,“当啷~”脆响,黑着脸怒吼:“肃静!”

“闭嘴,不准喧哗!”

“当着知县的面,大呼小叫,真是没规没矩。”

姜玉姝横眉立目,严厉训斥:“官府三令五申,任何关于土地、水源、作物等的纠纷,可以自行商量解决,也可以请衙门裁断,严禁斗殴,你们村是第二次犯禁了,本官不分‘外地人’还是‘本地人’,知法犯法者,一律罪加一等,严惩不贷!”

“明天是冬至,大年根底下的,你们不准备庆祝节日,却跑到这个地方斗殴,又打出伤亡,看来,都做好了把牢饭当年夜饭吃的打算,既如此,官府成全你们!”她气得不轻,“你们不仅可以在牢里过除夕,还可以服刑充军、充徭役。”

数百村民跪地,磕头求饶,哭求“宽恕”声不绝于耳。

她怒火中烧,来回扫视犯人,板着脸,铁腕喝道:“安分守己的百姓,明年继续种庄稼、种桑树,勤劳足以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犯了法的人,明年给官府修城墙!挖运河!修建房屋!直到学会守法为止。”

“大人开恩呐,草民知错了。”村民们或惊慌失措,或不服气,一个劲儿地求饶。

衙役和民兵们手麻脚利,不多久,便把涉案村民的手腕捆得结结实实。

姜玉姝见状,挥手下令:“立即带走,押回衙门!”

“是!”

顷刻后,官兵们骑马,持刀押送步行的犯人,慢慢回城。

“路不平坦,大人,您慢些。”

“走吧,回衙门!”

紧张奔波一场,姜玉姝吁了口气,疲惫说:“幸亏咱们来得还算及时,不然,想必伤亡惨重。马上过年了,没想到又发生一起聚众斗殴案,府衙肯定会过问的,我真有些头疼。”

县丞黄一淳尾随知县,直摇头,“唉,这种村民,无视官府告示,再次违抗官府命令,简直是刁民,刁民!不严惩不行。”他话锋一转,“大人,县牢恐怕不够用,关不下那么多犯人。”

姜玉姝掏出帕子,抖了抖,蒙住口鼻,斩钉截铁道:“回衙门挑几处合适的空房,将就用着,等明年开春,再商议扩建县牢。”

“是。”黄一淳点点头,顺势苦恼说:“咱们县的人口越来越多,眼下已经有二十三万余,粮食充足,今后人口会继续增加,显得县牢、库房等场所变狭窄了,捕快衙役也不够用,得想办法解决啊。”

人口少,耕地就少,缺粮食,官府头疼;人口多,耕地便多,粮食充足,却出现了新的麻烦,官府也头疼!

穿得多,行动不便。姜玉姝费劲登上河岸,走向马匹,温和道:“不急不急,咱们先解决了这起斗殴案,然后过年踏实休息一阵子,老规矩,如无大事,一切等元宵后再做打算。新春佳节,普天同庆,不能不让大家歇息。”

“说句不吉利的话,上吊还要喘口气呢。”

“哈哈,也是!”

姜玉姝止步,摸了摸马脖子,护卫忙为她拂净鞍上落雪。她咳嗽几声,略吃力地上马,招呼道:“回去了。风雪天,都小心点儿。”

紧赶慢赶,郭弘磊在半道上遇见了妻子。

“咦?”

“那是……有衙门的人,其余看不清楚。”

对面,郭弘磊赶路赶得热,摘掉蒙面帕子透气。

“哦,是郭将军!”护卫和小吏纷纷笑了,“是偶遇?还是特地来找知县的?”

姜玉姝刹那间心情大好,笑上眉梢,鞭子一甩,“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不消片刻,双方汇合。

“你怎么在这儿?”她摘下蒙住口鼻的帕子,“赶着回营吗?”

“赶着来找你!”郭弘磊朗声答。他靠近,勒马,粗略审视后方黑压压的人群,“抓了那么多人?”

姜玉姝无奈告知:“不抓不行。那两群村民,持械聚众斗殴,当场死亡十几人,另有数十伤员,真是、真是……够让人头疼的。”

“案情严重,看来,姜大人肯定得忙一阵了。我本想找你提前庆祝冬至的。”说话间,郭弘磊脱下大氅,不由分说系在她身上。

“哎——”

“别乱动。”他把大氅披在她身前,“这样穿,遮风挡雪,暖和。你病还没好,当心又着凉。”

“你不冷吗?”

郭弘磊摇摇头,催促道:“雪越下越大了,赶紧赶路。”

“嗯。”大氅拥在身前,果然暖和多了,她心里更暖,两人并辔而行,逆着风雪回城。

丈夫特地在冬至前夕探望自己,姜玉姝怎忍让他失望?夜间亲手下厨,既包了饺子,也煮了汤圆,又弄了羊肉锅子,夫妻俩温馨用饭。

次日一早,他虽然不放心,却必须回营。

“好好养病,别太拼命了。”

“知道!”她提醒道:“家里几次来信,说老夫人最近小病了两场,有些闷闷不乐。上了年纪的老人,总是盼着团圆的。”

郭弘磊会意,“往年军务繁忙,脱不开身,今年中秋和重阳,我都留在营中,就是为了回家过年。宋将军已经准许了。”

“好极了!我等你,到时一起回去。”

“行。”

于是,为了赶着和丈夫回赫钦陪老人孩子过年,她忙碌指挥下属审案,判斩两名带头闹事者,以儆效尤,其余案犯关的关、罚的罚,以雷霆手段镇住了全县。

结果,顺利结案后,知县旧病未愈,又添新病,烧得昏昏沉沉,卧床不起。

腊月十六这天,她卧床休息时,迷迷糊糊听见有人在耳边轻唤:

“娘?”

“娘,醒醒,该喝药了。”

郭烨十四岁了,少年正在长身体,体格结实偏瘦,犹如与父亲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俊朗五官,只是稚气未脱,个子已经和高挑的母亲一般高,英气勃勃。

少年跪立在脚踏上,忧心忡忡,连声唤道:“娘,快醒醒。”

恍惚间,姜玉姝以为自己在做梦,慢慢睁开眼睛,才发现是长子,瞬间惊喜交加,“烨儿?你、你怎么来了?”

“娘!您终于醒了。”

郭烨趴在榻沿,“我专程来图宁,接您回家过年。没想到,您病得这么厉害。”

“无妨,小小风寒而已,喝几服药即可康复。”姜玉姝动了动,长子忙搀她半坐起,“奇了,马上过年,老夫人居然允许你出远门?”

郭烨得意一笑,“祖母原本不答应,但我一个劲儿地请求,她就答应了。”

“请求?”姜玉姝了解儿子,“闹腾耍赖皮吧?”

“嘿嘿。”郭烨没接腔,扭头招手,“把药端来。娘,快喝。”

侍立榻前的丫鬟忙凑近,服侍病人喝药。

少顷,郭烨关切问:“这药如何?觉得好些了吗?”

姜玉姝忍俊不禁,“傻孩子,哪怕灵丹妙药,也不能立竿见影见效啊!不过,我休养几天,觉得好多了。家里怎么样?没出什么事吧?”

“老样子,您不用担心。”

“你祖母身体怎么样?”

“早已病愈了,只是经常思念家乡,唉声叹气,总说想回都城、害怕‘客死异乡’,诸如此类的话,老祖宗隔三岔五就念叨一遍,无论大家如何宽慰,统统不管用。”郭烨自然不会隐瞒母亲,据实相告。

姜玉姝无奈叹气,“其实,你三叔顺利留馆,被授予翰林院编修一职,已经在都城立足,加上你四叔在都城经营药行和绸缎庄,完全有能力、也愿意奉养母亲。早在两年前,你爹上都城述职的时候,家里提议顺路护送老夫人回家乡居住,但她拒绝了,拖到现在……路途遥远,老人的身体恐怕更难以承受舟车劳顿的辛苦。”

“我知道原因。”

“嗯?”她一愣。

郭烨犹豫数息,凑近,附耳说:“虽然老祖宗从不当着我们的面说,但我知道,她嫌三叔是庶出、与母亲不够贴心,嫌四叔太风流、左一个外室右一个私生子,所以,她暂时不想离开赫钦,一直盼望朝廷把您和父亲调回都城,到时,全家一起回家乡。”

确实是如此,姜玉姝心知肚明,但作为母亲,却必须教导儿子:“哪里?都是儿子,手心手背皆是肉,老夫人是公正的。若听见下人嚼舌根,你别轻信。”

“孩儿明白。”郭烨并不傻,明智就此打住,“这些话,除了您,谁也没告诉过!”

姜玉姝戳了儿子一指头,继续问:“你弟弟妹妹怎么样?”

“哈哈,弟弟妹妹也想来,但老祖宗不允许,可羡慕我了!”

“那,家里其他人呢?”

郭烨挠头想了想,“都挺好的。哦,对了,听嬷嬷说,四婶快临盆了。”

“又快临盆啦?”姜玉姝不知该作何感想,“她已经有四个儿子了。”

“是呀,老祖宗常夸她。”

四个孩子,年龄要么相差两岁,甚至年头年尾,辛苦不说,身体吃得消吗?为了拢住风流丈夫的心,慧娘简直在拼命。

姜玉姝暗中感慨,面上丝毫未显露。

下一刻,虚掩的门被推开,郭弘磊大白天走向床榻。

“醒了?好些了吗?”

郭烨看见父亲,忙起身让开位置,“爹。”

姜玉姝循声扭头,眼睛一亮,“你、你是歇一天半天,还是开始休假了?”

郭弘磊落座榻沿,“年前的事儿忙完了,过两天启程——不过,你病着,不适合赶路。”

“不用管我咳、咳咳咳,”姜玉姝忙别开脸,拿帕子捂着嘴,咳嗽几声,歉意说:“唉,我可能无法赶回赫钦了,你快带烨儿启程吧,三弟一家三口远在都城,家里冷清,你们最好尽早回去,不然,老夫人肯定难过。”

“什么?”

郭弘磊挑眉,郭烨呆了呆,父子俩异口同声:“那你怎么办?”

事实上,姜玉姝病得不轻,却故作轻快,“我?留在图宁过年呗。你替我向老夫人道个歉,等明年有空,我再回家探望老人孩子。”

“这不妥。”郭弘磊剑眉拧起,“快过年了,我不能——”

姜玉姝靠着软枕,笑盈盈打断:“正因为快过年了,才不能让老人孩子失望。如果我不回家、你也不回家,老人孩子该多失望?”

郭弘磊眉头紧皱,沉吟片刻,果断说:“这样吧,烨儿留下,陪你过年,我回家看望老人孩子!”

“好!”郭烨不假思索,“我也是这样想的。”他跪立榻前,依赖仰视母亲,“娘,咱们一起,不会让您孤零零一个人的。”

母子对视,姜玉姝心暖而感动,“你愿意留下,那就留下。”

“岂有不愿意的?”

郭弘磊端坐,拍了长子尚单薄的背部一掌,威严吩咐:“用心照顾你母亲,不得有误!否则,年后自己来领罚。”

“是!”第一次单独和母亲过年,少年莫名兴奋,走路带风,送别启程回赫钦的父亲后,兴冲冲开始忙活,像模像样地指挥下人,张罗年节事宜。

姜玉姝选择旁观,只叮嘱一番,便放权给儿子,任由他安排,趁机培养其理事能力。

除夕过后,一晃眼,元宵花灯也撤下了。

风雪渐弱,天气逐渐回暖。

算算日子,郭弘磊该回营了,却迟迟没消息。

直到正月底,姜玉姝才听说,丈夫奉旨上都城述职去了。

“述职?”郭烨搁笔起身,伸了个懒腰,“为什么又要述职?为什么突然叫我爹去都城述职?”

“圣旨,必须遵从。”

“那,您为什么不需要述职?”

姜玉姝已病愈,喝茶的动作一顿,“谁说不需要?每年至少两次,年中年底,只不过,娘是去府衙向知府大人述职,无需上都城。”

“为什么不用去都城?”

姜玉姝耐性十足,“因为朝廷没命令我。官员众多,路途遥远,如果个个涌向都城,既麻烦,又容易耽误事儿。”

“原来如此。”少年恍然大悟,须臾,继续发问:“娘,您已经任满六年了,会升官吗?”

话唠,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玉姝深吸口气,“暂时不清楚,娘正在等消息。”

“等您升官升到需要上都城述职的时候,能不能带上孩儿?”郭烨兴致勃勃,“前两年,父亲述职时,带着我回家乡拜访亲戚,我发现,都城好玩的地方挺多的,可惜当时急匆匆,没玩够就回来了。”

——“等您升官升到需要上都城述职的时候”?儿子,估计你要失望了,为娘不一定……不太可能当大官。

事关仕途,姜知县忐忑且期待,悄悄叹气,靠近书桌,屈指敲了敲字帖,威严说:“玩玩玩,字练得怎么样啦?练了几篇啦?不专心用功,仔细你爹回来教训你。”

“练了啊,您看嘛。我害怕父亲生气,功课从不敢落下一天,他一生气,我又得挨罚。”

“知道就好!”

姜玉姝严肃检查儿子的字与文章,鼓励道:“嗯,不错。好孩子,千万要认真读书,腹有诗书气自华,明白吗?”

“孩儿明白。”

孩子天生喜欢亲近母亲,郭烨以照顾母亲为由,在图宁住下了,母子难得团聚,少年天天乐呵呵:

母亲在前堂忙公务时,他在后衙读书;母亲外出办事时,他十有八/九缠着尾随,大多以“春游踏青、练习骑术、散心透气”等理由。

转眼已是三月,郭弘磊仍未返回西北。

姜玉姝渐渐担心,连写几封信打探消息,父亲、丈夫以及亲友却均告知:平安无事,勿担忧。

这天傍晚,知县一行出城归来,骑马靠近城门。

“驾!”郭烨身穿天蓝劲装,腰悬佩剑,充当母亲的护卫。

姜玉姝身穿官袍,骑术娴熟。她病了一场,清瘦了些,不笑的时候,愈发显得气度威严,令寻常百姓不敢直视。

粮食作坊和纺织作坊的兴起,令图宁一天比一天热闹,傍晚时分,边陲城门即将关闭,人群赶着进城,人潮慢慢挪移,守城官兵们带刀,忙碌查验并放行,拥挤热闹。

知县一行经常出入城门,无需核查,径直策马向角门。

姜玉姝按辔徐行,目不斜视,当距离角门数丈时,旁边突然传来含笑呼唤声:

“姜大人!”

谁?

她下意识扭头,发现一队车马,护卫众多,正随着人潮缓缓往前挪。其中,有两辆宽敞马车,后一辆马车的窗帘被掀开,露出一名华服男子,略发福,圆脸圆眼睛,和善笑眯眯,正在打量自己。

姜玉姝也打量对方,疑惑皱眉。

“你不认识……我了?”华服男子好整以暇,玉质领扣,领口镶银丝云纹滚边,明显非富即贵。

姜玉姝目不转睛,端详片刻,迟疑答:“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不知该如何称呼?”

“你果然忘了。”

华服男子叹气,目光一扫,发现了郭烨,立刻下令:“小子,过来!”

对方语气毫不客气,衙役正欲斥责以维护知县长子时,却被姜玉姝抬手阻止,她镇定道:“烨儿,过来。”

“啊?”郭烨策马靠近母亲,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奇打量马车内的人。

华服男子笃定问:“你是郭弘磊的儿子,对吧?”

郭烨点点头,顺势问:“原来您认识家父?”

“当然,认识快二十年了。你是他的长子?”

郭烨又点点头。

“多大了?”

姜玉姝努力回忆,“犬子郭烨,十四岁了。”

华服男子抬手拍拍窗台,瞬间感慨万千,“十四岁?上次来西北,居然是十四年前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究竟有多久,没有日六了?掰着手指也数不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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