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出来,一旁的助理为她撑着伞。
她的脖子间系着一条素色的纱巾,虽然上了年纪,但看的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位美人儿。
霍权辞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并不认识这个老人家。
爷爷的好友列表里,似乎也没有对方。
老人走到墓碑前,站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温柔的说了几句什么。
一旁的助理打开了手里的小盒子,里面是一张照片,是两人年轻时候的照片。
老人抱着一束花,将花放在墓碑前,把这张照片夹了进去。
她没有在这里停留多久,路过霍权辞的时候,微微点头,也没有交谈什么。
这是老一辈的恩怨,霍权辞也不想再去抽丝剥茧的探索当年的事情,如今爷爷已经走了,奶奶过上了清修的日子,当年到底是谁负谁,再去追究已经没必要了。
他和时婳都默契的没有和对方打招呼,直到那辆汽车走得没影了,他们才上了自己的车。
回到浅水湾,一切好像都没有变化。
只不过当初时婳让人种在院子里的那株桃花开了,春天真的来临了。
傍晚的时候,霍九思过来吃了个饭,神情委顿。
时婳给她夹了一筷子菜,“是不是和淅川闹矛盾了?你们还年轻,有什么事情当面说清楚就行,别猜来猜去的。”
霍九思摇头,她和傅淅川也不算是矛盾,只是彼此的看法不一样,谁都不想妥协。
她揉着眉心,淡淡的叹了口气,“不是因为淅川,吃饭吧,我会和他好好商量的。”
时婳没说话,两个人的事情,别人是插不了手的。
霍九思吃完,跟霍枳玩了一会儿游戏,这才起身离开。
霍枳捏着游戏手柄,转头看着霍熙,“哥,姐姐是不是有心事啊,以前她从来不陪我玩游戏的。”
霍熙点头,脸上冷漠。
“哥,你怎么知道的?”
“眼睛不瞎都能看出来。”
霍枳撇嘴,不再说话。
霍九思离开浅水湾后,并没有马上急着回家,这几天因为老爷子的去世,整个霍家的气氛都很沉重,她更不想回去再和傅淅川互相猜忌。
她开着车在闹市转了一圈儿,最后停在了商场。
她想着要不要进去逛逛,消磨一下时间,但是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傅淅川的助理。
助理的手上提着七八个袋子,都是女装和女性的护肤品之类的,应该是买给女孩子的。
她抿着唇,不用猜就知道,那些东西肯定不是买给她的,应该是买给柳恋的。
前几天傅淅川让自己的助理去照顾柳恋了,因为赵然的事情还在私下商量,死者那边要求赔偿五百万才肯罢休,不然就要让赵然坐牢。
死者本身就是一个好赌的人,而且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他的家人自然也十分不讲道理。
最开始说好的一百万,看到傅淅川这边答应的快,马上就改口要五百万。
这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也不知道要填到什么时候。
说的难听一点儿,哪怕是赵然和柳恋加起来,都没有为公司挣过这么多钱。
霍九思自嘲的笑笑,或许是她太现实了,友情这种东西,能用钱来衡量么?
她想傅淅川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那五百万,他肯定会出的。
上一次公司为柳恋填补了那个漏洞,柳恋似乎觉得很理所当然,事后也没有说是要还上这笔钱,甚至还频繁的让人给傅淅川打电话,希望能回到当初。
霍九思蹙眉,这几个人的友情,让她觉得不舒服。
至少她认为的友情,不是这样的。
她就这么坐在车上,安静的看着傅淅川的助理消失在视线里,她并没有觉得任何不舒服,已经释然了。
助理带着七八个袋子,很快就回到了医院。
柳恋这几天气色好了很多,可能也和傅淅川亲自派人过来照顾她有关。
这个助理她是见过的,是傅淅川最得力的手下,傅淅川把这个人都给派来了,是不是代表,其实他的心里是在乎她的?
“柳小姐,你要的东西已经买来了,你看看还差什么?”
医生已经说了,柳恋至少还要住两个月的院,所以她才让助理去买了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
“不差了,就是这些,替我谢谢淅川。”
助理没说话,只点头。
柳恋喝了一口茶,想到什么,突然开口,“赵然的事情怎么样了?”
她已经得到消息,淅川会保赵然,可是她私心里不希望赵然出来的太快。
“死者的家属比较难缠,现在已经开口要五百万的补偿费了,不然不会私了。”
柳恋挑眉,嘴角弯了弯,“五百万啊,不是个小数目。”
真好,就让这件事一直拖着吧,这样她和傅淅川才会一直有联系。
“那淅川和霍九思呢,最近的关系怎么样?”
助理摇头,他并不是很清楚这个。
也不知道为什么,柳恋的心里有一种感觉,她觉得她有能力拆散这两个人。
只要再给她一点儿时间,她就能挤开霍九思,和傅淅川在一起。
夜幕降临,霍九思在商场外面停了一会儿,刚打算回家,有人敲响了她的车窗,是许久没见的沈殊。
“九思,好久不见,霍家的事情我听说了,你节哀。”
霍九思降下车窗,缓缓摇头,“爷爷是福寿,没什么遗憾的,他就算去了下面,也会很舒心。”
沈殊靠在她的汽车前,本想拿出一根烟抽,但是想到她可能不喜欢烟味儿,也就将烟放了回去,“话是这么说,但亲人突然离世,突然失去了这种陪伴,还是会很难过的,要不要我陪你去喝一杯?”
霍九思没说话,叹了口气,打开了车门,“确实好久没和你们聚餐了。”
沈殊撇嘴,语气里满是鄙视,“也就只有你,谈了个恋爱就跟失踪一样,九思,别告诉我,你家那位管的严,所以你不敢出来。”
霍九思瞪了他一眼,“你看我像是夫管严的人吗?”
两人朝着酒吧走去,沈殊本想像以前那样攀着她的肩膀,但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今时不同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