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来了,惊不惊喜。)
雪不知何时又从九天苍穹下随北刮寒风落下,突然阵风吹过,卷动土屋上的干草顶,惊起股股如兽鸣叫之声。
曹操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白虎城内好不起眼的偏僻民宿里会遇见位故人,还是位“似敌非友”的人物。
白虎山不知何时起就在市井间内流传一句街知巷闻的谶语:言当今世间有两位蛰伏浅渊的豪雄以二德居之。
偌是年少时,曹操听此话会轻笑而过,掌官位后定要严惩乱语者。
可自从这白虎山兴起后,曹操内心对种种无根据的流言却起了关注,他也曾在夜深独自静坐时自问过,是自己真的因白虎而信仙妖之术,还是自己年岁大了。
自己也不老啊!
刚进屋来见这寡居妇人,明显有急火传入胯间。
刚想“热情”一番,却见到“大耳贼”,真是晦气。
“玄德兄。”
孟德兄。”
“有礼。”
“有礼。”
“这位孟德兄乃是我旧交好友,甘嫂快给我拿些吃食浊酒来,我今日要与友好好叙旧番。”曹刘二人刚以礼见面,刘备就转过头好似当家男主般对还呆站原地的甘娘子道。
好在甘娘子经营民宿也算是半个活泛人,懂事地点头后就出门张罗去了。
“来来来,看孟德兄衣衫略有尘土,这一路行来定是刚到,快随我进屋好好休息。”刘备一把抓住侧目望着甘娘子离去身影的曹操,拉进下榻处。
身后张飞、夏侯渊二人对视一眼,均撇嘴耸肩,大步跟上。
“啥时候我大哥(家兄)与他关系如此密切呢?我怎么不知道。”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只是多出两人来,一下就显的拥挤不少,但还是容得下四人按四方对面而坐。
“孟德兄近来可好?我前些时日听雒阳来的行商说兄为汉庭日夜操闹累,日行山川间、夜理万民言啊!”
“真乃我辈效仿之人。”
刘备很是流利地张开双手吹捧起来,夸耀的作态如食谷饮水般自如,让人未感到半分厌弃。
虽然曹某人非市井庶民,出身豪族行于宦海对于这等吹捧早已波澜不惊,但大耳贼这话还是说到他心坎上去了。
当日因袁本初的振臂一呼,声势浩大地组建官家仙营,用来与白虎和各地“草寇”对抗,汉庭内有德才者都加入其中,自己在故里附应,建起一营已壮声势。
后自封为将,带领一干忠于大汉的豪勇外平祸乱、内安黎庶,可说短短时日就创下不少良名,随比不过最劲的袁绍,但也不弱他人。
“玄德过谦了,我日常听人谈起,兄也是为义事而召集不少忠勇之士,行于中原各州间,留下振耳善名啊!”曹操豪爽大笑,双目笑中带光地看着刘备。
“呵,吾等行事不过乡野奇事,远不如孟德官名在身,真是让人羡煞。”刘备好似未看出对面人眼中深意,还是真诚已故地回道。
“这有何难,当今汉庭如乌云盖顶,正是需要你我这般才德兼备之人,过些时日玄德可随我归雒阳,我定当面天子为玄德请命。”曹操挥手大笑道,就像口中言语说出后就已兑现。
要说在曹操心中这刘备也算人物,偌是真的让其归附自己身边也是一大助力,指日可赶他袁本初。
“这。。玄德在此谢过,”刘备听言只是睁眼一瞪,本想拒绝可话到喉咙又压下去了,只好答应道。
现在还不是与人为敌的时候,还是等此行来白虎的大事完结再与他谢绝。
嘭!
房门被人推开,甘娘子抱着个竹筐站立在外,她本想跨步进屋,看看到背对着她的曹操后又不安的止步不前。
好在一直闭嘴听二人交谈的张飞心领神会,起身一把接过甘娘子的竹筐。
里面是些面饼吃食,还有肉有酒,真是好极了。
“今日不巧,家中没了好食,外面店家也关门早,只有这些,望诸位莫要嫌弃。”说完甘娘子就歉意一笑转身离去。
“这刚来的黑矮汉子好像与刘君很是熟悉,是故友吗?”甘娘子边走边想,还回头看了眼,只见到满意的张飞咧嘴朝自己笑谢。
“这家的甘娘子真是位妙人啊,这一路行来可是风餐露宿,终于可以吃顿饱食了。”曹操也不作态盘起衣袖就抓饼持酒喝起来,看上去有股大气的豪迈。
“吃。”
刘备也不客气,身为副手的张飞夏侯渊也跟上。比比电子书
只从白虎山在大汉的地头上冒出后,可说是造出种种奇事,就如那仙法超凡的小大王般,打破常规。
本是以礼分的列席各食法,到这里就变成聚齐一桌、不分高低老少共餐一食。
别说,这般新奇法却有一大妙用,让围桌者好似心意拉进在一起,加上白虎山独妙的烈酒,那就更是意气相投。
前些时日就听人说,那被小大王称赞武艺无双的吕布来到白虎山后,都感慨句妙论。
“这白虎山啊,总能闹出个新花样。”
其白虎产烈酒随天下豪商四方贩卖后以成闻名之物,凡饮酒者都赞不绝口,有痴迷酒者更是夸为仙酿。
就在四人在屋内推杯换盏间,民宿外又来了新客人。
一老一少。
这老者外貌看上去很奇,并非是面相如何,也非身形异常,只是那扎铁冠的头发很引人注目。
一头黯淡枯发分左右两色。
坐白右黑。
让人看了都会驻目久忘。
一身破旧的长袍打扮,左手握着把弯头铁棍,看上去就是个便于在荒野行走,又能遇南时可抵御的物件。
右手拉着位蜷缩在其身后,睁着大眼睛的少女,她低着头有些畏惧地张望。
“真不巧,早些时候,我这里来了两位客人,家中已无空位,您要不去别家问问,或许还有地方。”站对面的甘娘子很是歉意道。
本来甘娘子躲在自己屋内,坐在窗边听着后院刘备四人的对话,听上一阵就听到有人敲门,开门后就见到这老少二人。
“那。打扰了,”老者没多话,简单回礼后就拉着身后少女离去。
这一路逃难来白虎山,本以为到后会是如那离家前遇见的奇道所言,为世间独有之安身,可没想到一路走来,身上财货都已消完。
若是此地有亲朋旧故就好了,不然自己也不会拉着唯一的女儿来,连块过夜地都没有。
去下处人家问问,兴许还能借宿。
“且慢,我这本有间柴房,不巧,早些时候先来二位旅人,就暂借他们住下,要是二位不嫌弃,大可挤一挤。”看到这老少单薄身影,甘娘子好像于心不忍,看二人还未走远便叫唤道。
老人听到后,回看一眼不置可否,再看看身边少女,总是点点头。
冬日里白天总是过的快,天色慢慢黯淡下来,三人来到后院,听到房屋内的曹刘四人正推杯换盏,笑语不断。
甘娘子推开屋门,领老少走进屋内,曹刘四人停下酒杯,齐齐看望过来。
“这是?”刘备率先开口问询。
“他俩是刚来借宿的客人,这不,近来白虎山来了不少外人,能借住的房屋都近匮乏,连我这最后地方都借于曹先生,”甘娘子说到这,顿了下话语,瞟了眼曹操,看对方脸上没有难色便接着说。
“我想和曹先生商量下,今夜可否让着老少一起共住一夜。”
曹操没有应答,先看了看甘娘子身后之人,一老一少。
老人身形有些干瘦,这是多日旅行未饱饮食水,不过面容看上去却无病色,头发却奇的很,半白半黑的从中分开,世之少见。
那躲在身后的少女头发散乱,加上那惊恐畏惧的佝偻样子,看不真切。
观其不过是平常路旅客,
曹操再看了下刘备后,大耳贼露出不动声色的点头,曹操抖抖眉毛笑道:“此地本是娘子家,我这客人全听娘子吩咐”。
“那谢过曹先生。”甘娘子笑颜道,转过身示意老少也答谢之。
“莫要这般啊,我观之,看你们面带寒霜,衣服上也是尘土,定是刚达白虎,要是不嫌弃,可与我等围坐,消消旅途劳累。”曹操挪动下位置好让老少有空坐下。
落坐后。
“敢问老夫尊姓,为何处地界人家?”
曹操递过一杯温酒于对坐于身旁的老者道。
“早已是无家之人,留一残姓苟活天地间。”老者忙接过后也不客气做作,抬头饮下再回道。
“琅琊卞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