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吓带唬,一贯作风。
苏克在一旁没吱声,想看看侯三磊的反应。
结果就是,侯三磊自顾自的点燃一根香烟,深深的吸上一口,烟气在封闭的小房间中散开,呛的眼睛疼。
不过,现在他们还无权限制侯三磊的行动,不然就苏克这种对烟气特别敏感的人,肯定第一时间勒令他把烟掐了。
苏克的探案馆中,随处可见禁止吸烟的标志,一是因为他自己不喜欢,二也是怕影响到其他客人。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如果这事确实是你做的,现在自己阐明作案细节,还能从轻发落。”
刘溪圆这套软硬兼施,用在一般嫌疑人身上,或许还有点效果。
不过他们要找的,可是变态偷窥狂,心理本来就是扭曲的,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三言两语,就将自己的心声全都吐露出来。
“警官,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小心我告你诽谤啊。”
侯三磊靠在椅子背上,也不再装那副正人君子的书生样了,这姿势和语气,整个一蹲街头的小混混痞子。
刘溪圆捏着眉心,侯三磊这幅态度,真的不好下手。
“我去隔壁看看。”苏克起身,以最快的速度走了出去。
“咳咳咳…”
一出门,新鲜空气灌进肺里,苏克再也忍不住了,激烈的咳嗦起来,而且是停不下来的那种。
走出管理处,苏克站在路边,双手撑在膝盖上,缓了好一会儿。
密闭的房间里,空气本来就不流通,烟气散不出去,全靠人工“过滤”,对肺来说是个考验。
等脸上因为咳嗦产生的潮红褪去之后,苏克再次走进管理处,进了另一间“审讯室”。
这个房间内,只有鲁杰一人,门口有一位民警在把守。
推门进到里面,鲁杰正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还挺入神的,连苏克进来都没发现。
还是苏克坐下的时候,碰到桌子腿产生声响,他这才发现,原本除他自己之外空无一人的房间,来了一位“熟人”。
“苏警官。”
鲁杰打了声招呼,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密闭的环境,对他产生了影响,说话有些有气无力的,像是很虚弱。
“鲁杰,今天我去你们学校了解过了,你在高一的时候,班主任就是侯三磊对吧?为什么要撒谎?”
苏克刚才没对侯三磊问这个问题,是因为他知道,就算他问了也是徒劳,侯三磊不会正经回答他的。
鲁杰第一时间做的,并非是回答,而是低头抠指甲,很用力的那种,最直观的体现就是,出血了。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苏克觉得,能让鲁杰开不了口的话,又和侯三磊有关的,也就只有沐允的事了。
所以他很好奇鲁杰的回答,不过看样子,他也在做心里斗争,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最好还是说出来吧,憋在心里也挺难受的。”
鲁杰还是低着头,苏克甚至都听到了后槽牙摩擦的声音,就这动静,他都怕鲁杰把牙给咬碎喽。
也许是憋的时间太长了,也许是不想再隐瞒下去,想让真相大白了,鲁杰突然放松了下来。
整个人刚才还绷直的身体,瞬间变得软塌塌的。
“对,他确实是我高一的班主任。”
得到这句回答,苏克就很好奇接下来的对话了,两人刚才见面的时候,可是和陌生人没有任何区别。
完全不像是曾经的师生,连最基本的眼神交流都没有,甚至一次对视都不曾有过。
“我没有撒谎,他根本就不配做老师,所以我没有承认我认识他。”
走向和苏克猜测的差不多。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们之间的矛盾,是因为沐允吧?”
“你怎么知道?”鲁杰很诧异。
看到鲁杰这个反应,苏克很满意。
“我都说了,今天去过你们学校,至于侯三磊被辞退的原因,我自然也得知了。
而现在,你一提到到他就那么激动,而她唯一为人诟病的就是性骚扰女学生,所以能为你们之间建立矛盾的,也就只有沐允了。”苏克将自己分析,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不是矛盾,是仇恨。”鲁杰出言纠正。
“所以说,你们的仇恨是…”
话是慢慢套的,不能心急,偶尔还得让他自己上套。
“那个家伙,竟然把恶心的爪子伸向了沐允,就凭这一点,我们之间就远远不止矛盾了!”
果然如此,和苏克猜测不差分毫。
不过鲁杰这番话,但是让苏克更加坚定的相信,两人绝对不止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所以说,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和沐允到底是什么关系?”
苏克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向前倾,和鲁杰对视着。
“我…”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鲁杰还是犹豫了,并没有做出回答,而是选择抱头痛哭。
“你平复下情绪,我还有其他问题。”
苏克的耐心也是有限的,鲁杰这个人让他很失望,最起码从一个男人的担当上来说,是这样的。
如果是他的话,在刚才他会毫不犹豫的承认二人之间的关系,然后将对方的罪行,一字不落的吐露出来,作为控告对方的呈堂证供。
鲁杰是情感积蓄的太多,突然爆发,所以平复的也很快,大概过了三分钟,就只剩下身体的微微抽动了,哭声止住。
“也就是说,侯三磊已经得手了是吗?”
鲁杰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你亲眼看到的?”
“不是,沐允和我说的。”
“那你的做法是?”
鲁杰又沉默了。
“你没有任何的作为,反而回避了沐允对吧?”
他不说苏克也能猜到,鲁杰给他的印象就是这样,没有担当还怕事。
许久,鲁杰点点头,默认了苏克的说法。
苏克深吸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了。
“你对侯三磊恨之入骨,当时为什么不站出来指出他的罪行?就只会现在和我打打嘴炮?”
苏克也是有些气愤,十八岁,没有血性的男孩,他还是第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