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
韩知州慌了。
“地……地龙翻身!”
韩知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
身旁的婆姨使劲拉着韩知州外出。
“老爷,您愣着作甚?要被砸死吗?”
韩知州失魂落魄的被婆姨拉出知州衙门。
其实,真不如被砸死!
现在活着,不日就会被朝廷秋后算账。
朝廷明令说了,有敢阳奉阴违者,可令阎立德就地斩杀!
出了这么大纰漏,韩知州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他后悔了。
可为时已晚。
同时,他也开始羡慕那个叫马周的流外官。
不出意外,这个马周,不日要飞黄腾达!
该死的!
自己为什么就不信任朝廷啊!
……
太极宫,甘露殿。
房玄龄震惊的已经无以复加。
急促的脚步,在甘露殿白玉石此起彼伏响起。
大殿内,李世民如坐针毡。
他翘首以盼等着房玄龄。
片刻之后。
“陛下!陛下!翻身了,真的翻身了!晋阳地龙翻身了!”
李世民神色一震,倏地从蒲团上做起。
“吾儿真的料中了!天呐!料事如神!天资过人!聪慧过人!吾儿随我!”
房玄龄:“……”
尼玛的,夸人还顺带把自己捎上,你们皇室都这么不要脸的?
不过房玄龄真有些惊讶了。
李世民说的不错。
李羽真的是知微见著。
此举真的太过神奇。
连袁天罡都推演不到的东西。
竟被李羽说中了!
哎。
当初自己亲手将李羽送到万年县……此孽举,当如何挽回啊!
李羽越是优秀,房玄龄和李世民心中就会越愧疚!
如今储君李承乾立稳,想要罢黜,谈何容易?
李世民神色稍变,这才想起正事,问房玄龄道:“晋阳可有百姓受伤?”
房玄龄神色一震,喝道:“晋阳知州韩川阳奉阴违,办事不利,上令下不达,此人当诛!”
“索性有流外官马周,因此人,晋阳百姓受伤者千余,皆轻伤,不足为患。此马周者,当赏!”
李世民怒火中烧,喝道:“令阎立德就地斩杀原知州韩川,以儆效尤。令马周接任晋阳知州,赐职事田百亩!”
晋阳灾后工作还有许多要做。
朝廷需要投入大量的财力。
而远在朔方,李靖等人征战颉利,后勤辎重也需要长安供给。
如今长安连续一月暴雨,又有赈灾款要拨。
朝廷……
快没钱了啊!
李世民很忧愁,和房玄龄对视一眼。
两人似心有灵犀,相似苦笑,异口同声道:“去李府?”
“走!”
上次李羽就说要鼓弄出什么烈酒。
也不知成果如何。
……
长安上空还在飘雨。
李府门前。
李世民喃喃的道:“玄龄,一个月了么?雨下了一个月了么?”
房玄龄焦心的道:“有了,一个月了。”
李世民苦笑道:“朕此子,又说中了。”
房玄龄答道:“是啊。”
两人有些踟躇,徘徊在李府的门前,左右不定。
如今的粮价,已经从斗米四钱,涨到了八钱。
翻倍了!
不仅长安市场的粮价翻倍。
长安周边的府州,粮食价格也开始翻倍。
李世民早已动手让房玄龄,以朝廷名义开始屯粮。
可不够!
市场上,大批量的粮食,都被七宗五姓掌控。
李世民能囤到的粮食极少。
如果这场暴雨真要持续三个月。
有很大可能,朝廷会陷入有钱无粮的局面。
届时,长安两百万的人口生死,就不是掌握在李世民手上。
而是掌握在七宗五姓手上。
这种局面,李世民绝对不能让其发生!
踟躇良久,门才被敲响。
李羽看着两人,笑呵呵的道:“你两个家伙,最近做甚去了?好长时间不见。”
李世民摇头苦笑。
房玄龄眯着眼道:“小娃子,上次你说的那个叫什么科学是吧,我把此事又告诉官府了,你猜怎么着?”
李羽兴致不大,邀请两人到房屋入座,慢条斯理的道:“怎么了?”
房玄龄激动的道:“真被你说中了!朝廷听闻晋阳近日家畜嘶鸣、井水冒泡、河水质浑、黄雾四散,当即预感到晋阳可能发生地龙翻身……”
李羽哦了一声,淡淡的道:“然后呢?”
房玄龄更加激动道:“你救了晋阳数十万百姓啊,如此功德,当立功德碑都不为过!”
李羽呵呵道:“那怎么不看朝廷奖励我?”
“啊?”
房玄龄都傻了。
一腔热血,顿时被硬生生的憋在心口。
老夫……没听错吧?
你特么要奖励?
操!
李羽叹口气,对房玄龄道:“所以我和你说,朝廷的人不讲究,以后这些事莫要乱说。你说对了,朝廷不会奖励你;可万一你说错了,你想过后果没有?”
“啊?”
房玄龄又听傻了,“有什么后果?”
李羽朝脖颈上抹了抹,“妖言惑众!其罪当诛!就问你怕不怕?”
李世民面皮狠狠抽了抽。
房玄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多大仇多大恨,才能让你这么不信任朝廷?
李羽也没多说这些糟心的事。
和这两个‘没文化的生意人’说朝廷的这些弯弯道道,他们也整不明白。
他笑呵呵的道:“今天你们有口福了,我的烈酒酿出来了,你们试试。”
说着,李羽端了两壶酒过来。
大唐尚武,文臣武将,包括李二陛下,都嗜酒如命。
越烈越好。
对他们而言,三勒浆那种烈酒,已是极致的烈。
纵然李羽说要酿酒,可他们也没当回事。
还是那句话。
在大唐,还有比三勒浆更烈的酒么?
不存在的!
房玄龄也没太在意,端着李羽的酒壶,一饮而尽。
眨眼功夫。
房玄龄脖颈迅速蹿红,仿佛喘不过气。
整个脸庞,也以肉眼可见速度变红。
他龇牙咧嘴。
眉头紧皱。
李世民不明所以,诧异的看着房玄龄。
片刻后,房玄龄才喘过气,爆喝道:“驴日的!这酒够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