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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刺杀

待客人都走了, 舒乐才现身, 他看到妹妹一直盯着那个日本女人, 就关心的问道:

“怎么了?”

玉瑾摇了摇头:“无事。”

舒乐也很是不喜欢日本人, 也皱了皱眉道:“怎么不请自来了?我可不记得请过日本人。”

玉瑾就道:“送上门来的, 不用白不用,等着吧, 日后自有她好看。”

舒乐闻言,勾着嘴角邪气地笑了。

眼看着天色也晚了, 再不回去宫门就要落锁了,舒乐就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玉瑾嗯了一声,跨上了马车坐进了车厢。舒乐坐在车辕前,叼着一根茅草,手里提着马鞭充当车夫。

他没送妹妹出嫁, 想不到这次却还是要送她回宫。

不想了,不想这个了,嘴里叼着茅草, 他含糊不清地问道:“大哥那儿, 怎么样了?”

身后车帘子里就传来妹妹清澈的嗓音:“好着呢,大哥从小就比咱俩谨慎细致, 前几日看他传信给皇上,说北洋一切都好呢。”

看来妹妹和皇上关系不错,至少这些密信她都能知道。

舒乐就嘟囔道:“……还是要当心!可别让太后抓到把柄。”

“放心吧,太后天天听戏逗鸟呢。”

“那是做给你这个傻子看的, 要是真的天天听戏逗鸟,她能当上这个太后?”

“哎呀你才傻,我天天点卯似的去问安呢,放心啦放心啦,太后那边我可小心着呢。”

“……傻子。”

玉瑾气得伸出一只手揪他背后的肉:“舒乐你个猪!你才是傻子!”

“哎哎哎!”舒乐疼的脸都变形,这丫头手劲儿可真大,揪起人来专捡软肉,她还揪起来转个圈儿!

舒乐连连求饶:“好好好,你不是傻子,你是聪明蛋,你是机灵鬼,哎哎哎,放手,放手!”

玉瑾左拧一圈右拧一圈,这才放了手。

舒乐龇牙咧嘴,耸着右边肩膀使劲往后抚摸自己受伤的后背。

可怜,从小被妹妹揪着打,不过,看到她还是这么‘威猛’,他怎么舒了一口气有些想要微笑?

舒乐恶寒地抖了抖身子,拒绝承认自己这犯贱的体质。

马车已经进了城,路两旁是一个接一个的小摊子。

舒乐看见眼睛都亮了,喜道:“糖人!好妹妹,等着,哥哥给你去买个糖人赔罪。”

说罢他就停了车,下去掏了钱就拿了一个,不待片刻,一个糖人从掀开的帘子里递到她面前,玉瑾定睛一看。

签子上插着一个栩栩如生,黄糖勾勒的猪,正咧着嘴朝着玉瑾微笑。

舒乐还两眼弯弯,张嘴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大笑着往玉瑾面前举了举手里的小猪糖人。

“舒!乐!”玉瑾气得头顶都要冒白气,咬牙切齿地喊自己这个‘好哥哥’的大名。

舒乐哈哈大笑,得意地躲开了玉瑾的揪肉大招,看玉瑾不接,就快准狠地将糖人签子插到了玉瑾发髻里。

这人!哇,太气人了。

玉瑾气急败坏地从头上揪下糖人猪,但是明明是很生气,看到手里的糖人,却也不舍得扔了,她犹豫地瞄了瞄栩栩如生的小猪,嘟囔道:

“算了,看你这么可爱,还是吃了你吧。”

帘子外,舒乐提起马鞭,道:“走嘞~”

他刚想一鞭子抽到马屁股上,却没想到正当这时,凌空一把铜质袖箭,从侧方直入马腹,舒乐连忙劈手就拦,却阻拦不及,那把小箭与舒乐伸出去的手擦身而过,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袖箭狠狠扎入马腹。

“咻~”袖箭整根没入,只留一个尾端露在马肚子上。

马匹受惊,仰头发出一声嘶鸣,抬蹄狂奔,玉瑾在车厢里被颠得一个仰倒,二哥驾车不会这么鲁莽!出事了,她赶紧抓紧车厢,问道:

“怎么了,哥?”

只听见舒乐沉沉道:“抓紧了!”

玉瑾不敢添乱,靠在车厢侧壁,死死地抓住车壁。

自从得罪了庆王爷,舒乐平日里,就会遭受到一些匪夷所思的‘意外’,之前还是小打小闹,没想到,今日竟敢当街刺马。

这些人,已经越来越大胆了吗?

妹妹出宫一事,很是隐蔽,见过外使夫人后,他也是很谨慎地多兜了好几个圈,安排了好几辆一样的马车从不同方向走,应该不是冲着妹妹来的。

只有可能是自己,“舒乐”这个名字,引来了这些歹徒。

他瞥了一眼身后的车厢,妹妹,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他一个纵身跳上马背,一手抓住马鞍,俯下身另一只手去抓深入马腹的袖箭,马匹还在拔蹄狂奔,一上一下颠得舒乐根本坐不稳。

受了伤的马更是敏感,察觉身上有人立刻发了疯似的想要甩开身上的东西,眼看着马匹就要疯狂冲向旁边的摊贩,舒乐一个倒挂,双腿牢牢地夹住马腹,一只手往后一捞,抓住了!

他握住袖箭尾端,狠狠地拔了出来。

血飙出来,马匹又是一声嘶鸣,抬起头往前就是一个飞蹄,舒乐立马回转身子,双手抓住马鞍,使出全身力气死死地拉住手中的缰绳。

马带着舒乐和车厢狂奔。

许是感受到身上人的镇定,又或者是几年来与主人养出了真默契,过了片刻,舒乐身下的马,竟然真的被慢慢安抚住了。

待车速缓住了,舒乐不待喘息就立刻转身将妹妹捞了出来,因怕伤到人群,他已将马车赶到一个人烟稀疏的小巷子里。

他环顾四周,正好,这里是泰和楼后门,泰和楼是京中一大酒楼,平日里去的人不少,泰和楼东家也是他的熟人,将妹妹放在这里,一是有熟人照料,二是泰和楼往来多是士绅,光天化日之下应该不会有人乱来。

他闪身将妹妹带入泰和楼,从后门七弯八拐进到前厅大堂,这里坐满了宾客,他掩住玉瑾的身形,将她带到窗边一个屏风围住的雅座,道:

“在这儿等我,我去甩开追兵。”

玉瑾被他按在座位上,很是焦急:“你……”

“不要担心,我没事,”他看了看妹妹,叮嘱道:“千万别乱跑,有事就大叫,这里都是人,他们不敢乱来。”

说罢他转身翻窗就走,他要趁人没发现之时,赶紧回到马车上,继续赶车。

玉瑾看着二哥的背影,心中担心不已,但是又不敢跟上去拖后腿,只好按住心情,坐在椅子上焦急地等待。

没想到,舒乐千算万算,算得那些歹人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暗算,又现身引得那些歹人随他而去,却没算到,这酒楼里,最不差一种人。

那就是喝醉的酒徒,他们最不按常理出牌。

泰和楼的屏风,为的是隔开坐席,为雅座的人留一方自在空间,但是又十分透气,能让雅座的人,隔着屏风也能看到大堂的盛况。

因此屏风并不是做得严严实实,正巧玉瑾旁边,坐得就是一桌酒徒,他们喝的舌头都大了,几个七倒八歪,还有两个在划拳:

“我输了,我,我干,三,三杯!”一个人伸出四根手指说三杯。

另外一个拍桌大笑:“你,你那是二!”

“二就二!你,你说,你喝喝喝,几杯!”

“我五杯!”他伸出两根手指。

“好!赌什么?”

“你说赌,赌,赌什么?”

“就,就赌,”其中一个酒徒醉眼朦胧地看向对面,那边的雅座,好像坐了一个人,他就指着那个雅座里的身影道:“赌那个人是男是女!”

“哈哈哈好!我赌他是男的!哪有女人一个人上酒楼!”

“哈哈,那我就赌她是女的。”

“好,走,咱们,咱们去看看,究竟是是,是男是女!”一个酒徒撑在桌子上,好不容易支起身子,脚下虚浮又是一个踉跄,另外一个也是如此,凑上来,两个人勾肩搭背。

两个酒徒勾在一起就像长了三条腿,怎么走都不得劲,一步一个踉跄,又一步一个歪倒,好不容易走到对面的雅座屏风前,转个弯就能进到雅座里看看那人真面目了。

结果许是太心急,其中一个右腿绊住了另外一个的左腿,两个人滚成一团,扑向了玉瑾面前的屏风,眼看着屏风就要倒下,玉瑾正在焦急舒乐安危,听到动静转过头时,满面惊愕,想要阻拦已是来不及。

哐当一声,两个酒徒压着屏风一起倒在地上。

正当这时,一件斗篷从天而降遮住了玉瑾,玉瑾一动不动惊在当场,从斗篷的缝隙里看去,一个背影突然出现,挡在了自己面前,将自己的身形遮掩得严严实实。

他衣袍样式很有魏晋遗风,袖子宽大,腰间抹了一条镶玉腰带,肩膀又宽又直,显得很是猿臂蜂腰。

只听那个背影道:“哈哈,这两位仁兄可是喝多了?”

声音清越,犹如山间清泉,语调中,却有几分洒脱不羁。

那两个酒徒砸在地上就早砸懵了脑子,抬起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青年,其中一个道:

“是,是个男的。”

另一个呆呆道:“长,长得还怪好看。”

那个背影闻言哈哈大笑,叫来了小二,道:“小二,快将这两位仁兄扶起来吧,为他们上碗醒酒汤。”

这一场骚乱早就引得大堂里的人都望了过来,小二也赶了过来,听到这位贵爷吩咐,赶紧应了,唤人将两位醉酒的酒徒扶起来,又亲自将倒在地上的屏风立了起来。

直到屏风立好了,那个人都很随意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众人都被他不羁的风姿和态度吸引了注意,都以为他就是这雅座的主人,没人看到,他背后还坐着一个身披斗篷的女子。

待到骚乱引起的注意消散了下去,众人都散了,雅座里又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坐着的玉瑾和解她之围的青年,那个青年这才转过身来,拱手鞠躬朝着雅座里的客人道:“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他并未抬头看眼前的女子,很有风度地随着鞠躬低下了头。

玉瑾却看清了他的全容,难怪那个酒徒说他好看,他头发只是随意的一扎,额角处还漏出了两丝碎发,却更为他添了几分潇洒,面目如玉,两道剑眉谢插入鬓,眼睛往下垂着,更显露出两排小扇子一样的睫毛,一管悬胆鼻,端的是丰神俊朗。

初听到他的声音时,玉瑾就觉得有些熟悉,待他转过身,玉瑾的心里就一点一点被欣喜溢满了,只听她惊喜道:

“锡麟哥!”

顾锡麟只是看不惯酒徒惊扰了他人,这才现身为雅座里的客人解了围,他并不在意里面坐的是谁,只是听这声音?

“玉瑾?”他又疑又喜的抬起了头。

“是我!”

“玉丫头!”顾锡麟看清了披着他的斗篷坐在雅座里的小身影,竟然是他思念了好久的玉瑾丫头!

他欣喜得开怀大笑,一撩袍子就坐在玉瑾对面,道:

“我可找得你好苦啊,从广州找到京城,想不到竟然在这儿碰见了!”说罢他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锡麟哥你这几年去哪儿了?我去顾家找你,干娘却不肯说。”玉瑾有些委屈,顾夫人和玉瑾亲娘是手帕交,她娘去世后,顾夫人就认了她当干女儿,顾锡麟也是当她哥哥长大的,别看她现在叫舒乐二哥,小时候,二哥是专属顾锡麟的称呼。

却没想到他不告而别,一走就是好几年。

“咳,”顾锡麟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这个嘛,哎,嗯,我逃家去了日本留学。”

玉瑾睁大了眼,佩服至极,难怪干娘不肯说了,她道:“你知不知道,你走后,许家大姑娘又吵又闹,要顾家赔人和她成亲。”

顾锡麟悻悻道:“就是知道我才逃的嘛。”

想到许家大小姐那个脾气,顾锡麟后怕地抖了抖身子,又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茶杯还是用的玉瑾面前那个。

玉瑾看他这个后怕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道:“你这逃家的本领真是日渐增长啊,小时候还只是逃到山里,长大了就敢逃出海外了啊。”

顾锡麟哈哈大笑,伸出手想像小时候一样,亲昵地捏捏她的脸蛋,看到玉瑾的笑颜却又怔了一下,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只道:“小丫头,了不得了,还敢调戏二哥了啊。”

玉瑾只跟着笑。

顾锡麟就问道:“怎么,恒晖和舒乐那小子呢?怎么就让你一个人坐在这儿?”

说道舒乐,玉瑾不由得消散了笑容,道:“大哥如今在天津,舒乐,舒乐今日陪我出门,没想到遇到了刺杀,此刻引开敌人去了,留我在这里等。”

顾锡麟就怒道:“这个大大咧咧的舒乐!怎么能留你一个人在酒楼?刚刚要不是我,你遇到那两个酒徒可怎么办!”

玉瑾连忙道:“舒乐他也是为了我,当时情急,附近就只有这泰和楼了,想着这里人多又是大白天,没人敢下暗手,这才……”

顾锡麟用眼神控诉她。

玉瑾只好没底气地弱下了声音,怎么越说越感觉自己和舒乐好像是有点傻呢?

不过她又开心道:“不是来这儿,也不会碰到锡麟哥呀!”她取下身上的斗篷,递给顾锡麟,道:“锡麟哥,这次多亏你啦!”

顾锡麟摇了摇手,没接她递过来的斗篷,道:“夜晚天寒,披上吧。”

玉瑾刚想解释,这时窗户里翻进一个人,气喘吁吁地道:

“玉瑾,快跟我走。”

来的正是舒乐,他此刻一身狼狈,说完才发现雅座里多了一人,立马紧绷着身子转头一看,立时就惊住了:

“顾锡麟?”看清了雅座里得人,他紧绷的身子也渐渐松弛了。

顾锡麟看到舒乐却是冷冷一笑,哼道:“好啊,我不在,你就是这么折腾玉瑾的啊。”

舒乐立刻不满了:“我怎么折腾她了,我怎么折腾她了,你看,”他掀起胳膊,露出玉瑾揪他留下的痕迹,“你看,我这身上全是你的宝贝妹妹玉瑾掐的。”

顾锡麟哈哈大笑,赞赏地看了看玉瑾,然后忽略了舒乐的诉苦,道:“哈哈,你们要去哪儿?我送你们。”

这一句话却让场景陷入沉默,玉瑾和舒乐对看了一眼,都没吱声。

这让顾锡麟有些疑惑,又有些不好的预感,他沉下心,耐心地等他们的回答:

“怎么了?”

“锡麟哥,我……”

“她要回宫。”舒乐打断了玉瑾的解释,飞快道。

“什么?”顾锡麟有些迷惑,“回宫?”

“锡麟哥,我嫁人了。”玉瑾看着顾锡麟的眼睛,直接道。

“说什么傻话呢。”顾锡麟勉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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