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谁! 医生点点头:“你的身体正在老化, 外表是三十岁, 但内里已经和六十岁的老人没什么区别了。”
这样的事情放在别人身上也许会让那人害怕, 但是入江正一却点点头, 直言道:“我还能活多久?”
“哎?”医生愣了一下,“不,如果这真的是您的个性, 您需要现在立马停止使用个性,然后做好休息与保养, 虽然几十年后身体也许会直接垮掉,但是维持生命还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继续使用呢?”入江说。
医生摇头:“再来这么一次, 也许……”
“谢谢你,医生,如果可以的话,体检报告的底稿, 能一并给我吗?”入江开口。
这里是私人医院, 总会来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医生见惯不怪的当着入江的面将底稿发送给他然后删掉了原纪录。
将手中的烟盒放在一旁, 入江正一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沾染上这些东西的。明明以前只需要胃药就可以克服全部压力, 但是现在……
站在白兰的房门前, 入江敲了敲门。
门没有锁,听到里面的响应声,入江推开了门。
白发少年穿着睡衣缩在沙发里, 手中抱着手柄, 眼睛盯着电视机屏幕没有抬头。少年正处于成长的时期, 身上的睡衣现在看来有些短了,露出了他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肢。
“把太宰治那家伙打了一顿吗?”白兰的视线没有分给入江正一,他嘴里叼着披萨,修长的手指灵活地在手柄按键上跳动着。
“不,只是把他赶走了而已。”入江坐在了床边,他低着头思考着该如何开口。
“所以,今天发生了什么让你难受的事情?”白兰的眼睛依旧盯着屏幕。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入江问。
“平白无故给我买了堆满棉花糖的披萨,简直就跟把孩子带到游乐园玩了一天之后抛弃掉的垃圾父母是一样的做法。”白兰将口中的披萨吃完,瞥了一眼入江。
听到少年的话语,入江低下头轻笑出声。
抬起头看到少年嘴角边的巧克力酱,入江正一抬起手用食指为对方轻轻擦掉:“明明都已经这么大了,却还是会将酱汁吃的满脸都是。”
白兰顿了一下,游戏中操纵的人物也在这个时候死亡,将手柄扔在一边,白兰抬起头看向入江:“所以呢,是你突然决定要结婚了还是想要把我送回孤儿院了?”
入江说:“原来你一直以为我要把你送回孤儿院吗?”
白兰从旁边再次拿出一袋棉花糖,“你从一开始出现在幼儿园时候,就是一脸求死的表情。”
男人呆住了。
靠在椅背上,白兰说:“但是在你看到我之后……”
白兰没有继续往下说,事实上,当他第一眼看见入江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男人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明明经历了许多的入江突然觉得,自己在白兰面前此刻是完全赤-裸着的,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被对方看在眼里。
不愿再继续深挖下去的入江连忙将话题转了回来:“这次刚好碰到了这么一个机会,你也不能一直不去上学,所以干脆继续回雄英就读吧。”
“不,我拒绝。”白兰见入江又将自己完全包裹在了壳子里,兴致缺缺地拿起手柄继续开始游戏。明显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
“一年的棉花糖。”入江开始交易。
“我可以去抢。”白兰不为所动。
“三年的。”入江继续提高筹码。
“我可以去抢。”
“五年!”入江下了最好的筹码。
手指停了下来,正当入江以为对方要答应的时候,只见白兰低声道:“小正,这可不是交易该有的样子。”
入江没有说话。
“突然让我回去就读,恐怕你现在是没办法监督我了吧。”白兰几乎将入江正一逼得步步紧退。
言语间有些急促,入江说:“不,我只是,我只是有事情需要出远门而已。”
白兰紫色的眼睛盯着入江正一,时间久到让入江以为对方似乎早就发现了什么一般。
“那么,不如换个筹码吧。”白兰勾起嘴角,笑容显得无害。
“哎?”入江在自己不注意的时候,还是流露出了一股少年气。
抬起手指,白兰点了点入江正一的脑门,“不用棉花糖,而是像个成年人一样,明明第一眼见我的时候还不是这样,但是时间久了,真正将自己自觉带入老母亲人设了吗?小正。”
入江正一坐直了身子,轻叹了一口气,“我这次出去需要一个月。你去上学,如果一个月后,我没有按时回来,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现在你不也是对我并没有什么干涉吗?”白兰看了一眼入江。
“不,现在的我对你还有要求,别去做个坏人。”入江说,“如果我没准时回来,这条约定也可以打破了。”
事实上,入江并没有完全约束白兰的手段,这一切不过是两个人从小到大的口头约定。也就是说,白兰真正瞒着入江正一在外面干点什么也是可以的。但是入江正一却一直相信着对方,不是盲目自信,而是一种天然的执念。
“还不够。”白兰摇头,“为了这么一个不切实际的约定就把我扔回去重新看相泽消太那张苦脸,这点筹码还是不够。”
入江最后说:“如果三十天后我没准时回来,我将告诉你我的全部。”
白兰眸色一深,嘴角的笑容加深,他伸出手说:“交易达成。”
入江离开了房间,他反手将门带上,正准备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的时候,看到了指尖上的巧克力酱,男人下意识的放到嘴边舔了舔。
真腻。
入江正一办事效率一向很快,第二天他生怕白兰反悔,压着他直接走进了雄英的大门。看到这个昔日就读的地方,白兰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
“小正,我反悔了,你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不想知道了,好奇心害死猫,我现在马上就要成为雄英铁蹄之下的死猫了。”白兰站在门口死活不愿意动。
入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也不管对方的形象了,直接拽着白兰的领子向外面走去:“你给我正经一点,说出去的话就要完成,不然晚上会被相泽先生抓走的。”
莫名的,相泽消太成为了入江家用以恐吓未成年孩子的洪水猛兽了。
雄英此刻正值假期,学校里空荡荡的,在确定了身份后门卫将两人放了进去,没走几步,他们就看到特地来接待他们的负责老师。
“白兰,好久不见了。”午夜站在那里,看到往日喜爱的学生如此生龙活虎的样子,她笑着走上前想要把少年按在自己颇为壮观的胸前。
但谁知刚刚还在入江手上像个小鸡仔的白兰后退一步,把入江直接推了过去。
午夜动作比较快,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看着一脸红晕捂着脸拼命道歉的红发男子,她失望地叹了口气:“想要给你爱的鼓励都不可以吗?白兰。”
白兰挠挠头:“那您不如多抱抱相泽消太让他的苦脸被爱融化一下。”
已经知道分班计划的午夜莫名的为之后的雄英而感到担忧,校长到底是怎么回事,明知如此还要把这两个人放在一起,是完全不嫌乱吗?
白兰在退学之前的成绩十分优异,再加上有市长的推荐以及媒体的声援,他的入学办的十分迅速。
坐在走廊外,当白兰拿着入学通知单的时候叹了口气:“明明退学的时候花了好几天时间,怎么一到入学就只用十分钟,这样的安排明显不是很合理呀。”
入江点点头:“对,办理入学手续所需的十分钟还是太长了,我希望他们直接给你盖个戳就宣布你可以就读了。”
白兰瞥了一眼入江:“那不叫入学,那叫猪入栏。”
“那么恭喜你,你入栏了。”入江拍了拍白兰的肩膀,“走吧,我带你去见个人。”
当白兰跟着入江走向停车场的时候,从天而降了一只兔子,目标正是他的肩膀。
向后退了一步,白兰看着兔子摔在地上,柔软的绒毛似乎带有弹性,让兔子弹了好几下才站稳了脚。被对方忽略的兔子气得跺了跺自己的大脚板,绒毛组成了一个“#”符号来表气愤。
“杰索君!”身后响起一个人的声音。
白兰转过头,当他看到黄濑凉太穿着蓝色蕾丝花边短裤上身泡泡袖花边上衣的时候,他皱眉:“你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吗?黄濑君。”
走在前面的入江正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了。
恩,是黄濑凉太的少年情怀。
当场中陷入沉默的时候,从警察那里喝了点水的黄濑暂且忍住了药物带来的副作用,他强撑着辩解着:“他!他不是敌人!”
“?”
似乎是为了响应黄濑的话语,被白兰收拾过的敌人们此刻哀嚎着,打破了白兰和麦克之间的安静,连哭带嚎地吼着:“警察!我要自首!我不要再和这个恐怖的男人作对!他简直就是魔鬼!他打的比我们打得还狠!他比我们还像匪徒!”
而外面蹲守的警察也通过通讯器将消息告诉了仓库里的人,“队长,我们在外面抓住了他们的接头人。”
“……”
空气中顿时死一般的安静。
好像,搞错对象了。
当警察将所有罪犯绑了起来带走的时候,罪犯们脸上全部都是幸福的表情。
“谢谢你们,你们真的是为人民服务的好警察!”一个罪犯说完这句话,身后还有意识的罪犯们纷纷点头,“如果不是你们,这个男人恐怕还要玩弄我们一顿!”
“如果出狱了,我会送来锦旗的。”其他人的头点的更甚了。
被罪犯感谢什么的……在场的警察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奇妙的事情。
就这样,一次莫名其妙的抓捕就这么结束了。
“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白兰颔首,转过头看了一眼黄濑,“看来今天有人可以将你送回家了,那就这样告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