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杀了谁! “简直就像看见肉腥味后不愿松口的野犬呢。”白兰笑意加深, 看向太宰治。
“犬?这可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形容。”太宰治皱眉。
一年以来, 从未被提上台面的事情在今天被两人说开了,就像互下战书一般。
白兰不再言语, 太宰治也点到即止。回到驾驶座上, 只字不提刚才的事情。
“走吧, 我送你回家。”太宰治系上安全带,一脚踩下油门。
白兰看向窗外, 开口道:“我总觉得我得找个时间和中原先生见上一面。”
“那个小矮子有什么好看的?你还不如多看看我。”太宰治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此刻,靠近太宰治一边的窗户被放下, 右臂搭在车窗上,晚风从外吹进, 让太宰治的头发擦过脸颊,平日被包裹着的脸在松开绷带后显得些许苍白, 褐色的眼眸在不工作的时候带着些许笑意。
白兰观察了好久太宰治的侧脸。
“你是看上我了吗?”太宰治突然说。
白兰耸肩:“不, 我只是想看看这这张让居酒屋的小姐们排着队都要免费服务的脸。”
“那你满意吗?”太宰治瞥了一眼白兰。
白兰笑着眯上了眼睛,“不,我觉得等我成年之后,连居酒屋的妈妈桑都不想放过我。”
太宰治顿了一下, 眼睛在白兰的脸颊上打量了一番。他不知道白兰到底是哪个国家的人,但是同日本人不同的深邃面孔,紫色如同宝石一般透亮的眼睛, 毛茸茸的白色短发, 再加上嘴角时不时的笑意, 帅气的面容总能让人忽略掉他性子里的恶劣。
“不放过你?是要拉你去做牛郎吗?”太宰治收回视线,继续道。
白兰说:“去用这张脸哄骗年轻小姐们为我掏干净钱包吗?”
太宰治说:“你也可以考虑一下掏空我的钱包。”
抓棉花糖的手停顿了一下,白兰笑眯眯道:“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去服务中原先生,反正都是他的卡,至少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太宰治一脸失落:“哎?原来我是皮条客吗?”
“你满脸写着开心呢。”白兰说。
两人的对话又好似之前那般,仿佛刚才的那场争锋根本没有发生。
“那我想到了一个发家致富的好办法。”太宰治的眼睛亮闪闪的,“我去给你和中也拉皮条,然后我俩仙人跳,拿上钱后,我们两个转身就跑。”
白兰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太宰。”
“恩?”太宰治一脸计划通的表情。
“虽然没见过几面中原先生,但是我莫名的想和他认识一下。”白兰说。
太宰治脸色一沉,故意掐着嗓子用女人的声音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哎呀,这位客人,你有我一个人还不够吗?除了被你吸引的小偶像,前段时间的贵族大小姐,现在又多了一个黑社会小太妹,难道是我人老珠黄没有吸引力了吗?”
白兰扶额:“如果森鸥外知道你在我面前是这个样子的,他恐怕吓得萝莉控都能治好了。”
太宰治一秒回归正常本性:“不哦,只有你见过我这幅样子。”
话音落下,车内一片安静,白兰没有继续再言语。两个人维持着车中的安静,一路驶向了目的地。
将车停靠在路边,白兰正准备下车的时候,太宰治突然叫住了他:“那个孩子,你似乎很感兴趣。”
白兰知道对方说的是轰焦冻,靠在椅背上,也没有隐瞒太宰治的意思:“恩,很感兴趣哟。”
“第一次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话呢。”太宰治挑眉,“我记得上次提到相泽的时候,你最多只是从侧面表达了对他的欣赏。”
白兰瞥了一眼太宰:“所以你把相泽的车胎扎了,然后还差点盖在我头上。”
太宰治用毫无歉意的语气说:“我这不是为了你能顺利被开除添砖加瓦贡献了一份力量嘛。”
“那还真是谢谢你啊,如果不是我发现的及时,你甚至能干出半夜爬墙去偷相泽的内裤然后留下‘白兰到此一游’的纸条。”白兰说。
“这只是举手之劳,不用在意。”太宰治甚至有点可惜,当初没有成功。
“哎呀,话题好像偏了。”太宰治看了一眼安德瓦的大宅,继续说,“所以呢,轰焦冻是你的新欢吗?”
白兰笑了笑:“俄狄浦斯式的悲剧,不觉得有趣吗?”
“你竟然相信那孩子会杀死自己的父亲?”太宰治问。
摇摇头,白兰说:“不,这只是一个类比。轰焦冻……到底是按照父亲的老路走继续那无聊的一生,还是会割舍掉所有有关安德瓦的印迹,选择新的路呢?”
“在这里,俄狄浦斯式的悲剧指的是弑父,而是杀死自己身上有关父亲的一切。”
白兰抬头看向太宰治:“这样一出好戏,不正应该需要见证者吗?”
太宰治注视白兰许久,最后笑了笑,抬手用食指擦了擦对方嘴角的糖粉。
“我不知道是该为你能找到乐趣而开心,还是该为轰君感到可怜。”太宰治收回手,“如果让对方知道,只要他走错了一步路,你就会毫不留情地抛弃他时,他会有多么绝望。”
“不。”白兰否定道,“他倒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也许……只会是又一个安德瓦的诞生吧。”
从车上下来之后,白兰闻了闻身上的味道,酒气混杂着烟味,并不好闻。皱了皱眉头,在推开门上楼的时候,他看到站在玄关处的轰。
“抱歉,回来的有些晚了。”白兰说。
“晚餐在厨房,需要热一下吗?”轰神色淡然。
白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了,晚上吃的有些多了。”
在经过轰焦冻准备上楼的时候,轰开口询问:“晚上,还一起出去吗?”
白兰耸肩:“不,今天有些累了。”
目送白兰的背影,轰焦冻又将目光投向窗外。只见那边有辆跑车在离开之前,一只手从车里伸了出来冲他挥了挥。
完全是在挑衅的节奏。
轰眸色一沉,但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脸色又恢复了以往。
第二日。
轰宅。
重新回归了校园生活,让白兰整个人的作息时间都规律了不少。至少一切那个深夜还在开棉花糖party的日子已经离他远去了。
“该起床了,白兰。”轰焦冻认命地跪坐在白兰床边,对着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在被子里的白兰说着。
“不要,让我再睡会儿。”被子里传来嘟囔声。
轰焦冻熟练地把被子掀开,然后一把将头发乱糟糟的白兰从被子里揪了出来。当然,在白兰还半睡不醒的时候,轰焦冻悄悄地摸了一把白兰那看起来手感十足的毛茸茸短发。
舒服了。
轰焦冻一脸满足地揪着白兰下了楼。
比起其他高中的模式化,雄英在英雄科这边要先锋的多。率先开启了招聘在职职业英雄的担任老师的先河,让雄英的英雄科走在了最前面。
而今天。
看着讲台上活力四射的男人,白兰将目光收了回来。
欧尔麦特。
班级里的所有人都在为自己能成为欧尔麦特的学生而感到激动,白兰瞥了一眼同一行的轰焦冻。出乎意料的,对方似乎真的如他之前所说的那般,丧失了对欧尔麦特的崇拜。而斜前方的绿谷出久,和轰焦冻形成了两个鲜明的对比。
尽管没有看着绿谷的眼睛,但白兰仅从对方的肢体语言上就能发现少年的急促。
嘴角带着笑意,白兰再次看向欧尔麦特。也刚刚就在这个时候,欧尔麦特看向了白兰。
这就是相泽所说的学生吗……
“能死在你手里也是一种独特的体验,我十分期待着。”侧躺在白兰身旁,太宰治单手撑着脑袋,在黑暗中低声说。
“大半夜的跑过来跟我说这些,港口黑手党已经闲成这个样子了?”白兰说。
太宰治思索了一下,“还好吧,毕竟中也和芥川可以完美的解决这些,所以少我一个也没什么关系。”
“又出现了呢,如此理所应当的逃班发言。”白兰瞥了一眼太宰,将被子裹了裹,缩在里面。
“搭档和下属难道不就是这么用的吗?不然我找下属干什么?”太宰治说。
仿佛找到了知己,白兰点点头,“好想法。”
此刻,同时身为太宰治和白兰下属的芥川突然感觉到身后一凉。
“今天没偷中原先生的车?”害怕被住在对门的轰焦冻发现这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白兰特地放低了声音。
“啊,没有,今天没有心情开车。”不知为什么,白兰总觉得今天的太宰收起了身上的刺,整个人都变得温顺下来。
恩……
再次看了看冲他眨眼睛的太宰,白兰确定自己脑内的那个想法没什么错误。太宰治今天确实从一个满口糟糕话语的人渣变成了温顺安静的好好少年。
“……你被女孩甩了?”白兰小心翼翼地问道。平日里那副样子的太宰治说要自杀,他还不怎么担心,但是今天这幅样子的朋友如果说出自杀言论,白兰不得不注意一些。
太宰治将白兰的表情收入眼中,他试探性地凑近了一些,钻到了白兰捂热的被子里,“外面有点冷,会感冒的。”
“你是小孩子吗?”白兰有些头疼,想要把太宰治推出去,“我可不信能在大冬天从东京湾里爬上来后活蹦乱跳的你会因为这点温度就感冒发烧。”
太宰治没有说话,他此刻离白兰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对方身上的体温。少年的体温略低于常人一些,鼻息间是对方身上甜甜的糖果气息。太宰治深吸了一口气,将头抵在了白兰的脖颈处。
白兰并不习惯同他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就算是和太宰治认识了将近一年,但两个人最亲密的举动,也无非是曾经被对方拉着跳崖的时候手腕和手掌直接的接触了。现在太宰治靠在他的脖颈处,让白兰只感到一阵酥麻,想要避开这些。
“你真像一只在汲取温暖的野猫。”白兰吐槽道,然后抬手准备推开对方。
“别闹,让我靠一下。”太宰治轻笑出声,另一只手按住了白兰的手腕,“刚刚碰到我伤口了。”
白兰仔细闻了闻,嗅到了空气中的腥甜味。
“做任务失败了?”白兰收回了手,认命的将自己作为对方的支架。
“没有,成功了哟。”太宰治悄悄抬眸瞥了一眼白兰,发现对方一脸无奈地看向前面,男人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白兰低头,出声道:“我难道是医生?受伤之后来找我?”
太宰治自言自语道:“如果你是医生的话,我可能会天天把自己弄到乱七八糟的,然后来找你。”
“不要给自己热爱自杀这件事找借口,太宰。”白兰忍了好久,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接受和他人一起躺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从被子里坐了起来,“希望你走了之后,我不会在被子上看到你留下的血渍。”
太宰治的声音低沉着,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诱人,“将在你床褥上留下血渍的人半夜赶走,你可真是冷酷呢。”
道行尚浅的白兰:……果然,太宰治如果能变正常,那中原先生就能二次发育长到一米八。
“你到底从哪里学到这么多乌七八糟的对话的?”白兰那一刻觉得自己甘拜下风了。
太宰治笑了笑,一点也没有让搭档背锅的歉意:“从中也那里。”
“中原先生原来是工口系的吗?”白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虽然他一点也不相信太宰治的鬼话。
“当然,中也因为身高问题,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女伴,所以就把自己憋成了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小矮子。”太宰治笑眯眯说,“然后作为他的搭档,我就这么被带坏了。”
“那么身经百战的太宰先生,请你挪动一下你的屁股,让我睡个觉?”白兰挑眉,“不像作为无业游民的你,我明天要去上学的。”
“哎?你明明那么讨厌上学。”太宰治算是白兰从入学到被开除到再入学的见证者。
白兰露出假笑:“啊,你不觉得让相泽消太露出震惊悔恨的表情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