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敢指望慕九言真的是来照顾我的，可我也没想到他居然是来税我的。
我和慕九言结婚三年，期间有过一次酒后乱兴，那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体验。
说实话，感觉有点糟糕，我并不想重温，更何况我现在腿都折了。
我实在是没有料到，为了折磨我，慕九言居然能自我牺牲到这种地步。
又或者，他是为了给杜若薇报仇，不惜自损八百，这样倒也还说得过去。
我像一条死鱼一样躺在床上，任由他在我身上放肆，依旧是一次糟糕的体验。
我自认为自己的配合度已经算是高的了，没想到他还是生了气，完事之后，连窗子都不开就抽起了烟。
房间没开灯，只有他手里的那一点烟火在黑暗中忽明忽灭。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把烟头按在了我的肩头。
“滋”的一声，我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顿时飘起了一股烤肉味。
我感觉不到疼，只哑然失笑：“没想到九哥还有这癖好。”
他破天荒地没有怼我，过了半晌，十分阴沉地道：“顾眠，你说被大火烧死和被海水溺死，哪种死法比较痛苦？”
我一下子就听出来他这是真的起了杀心。
我也不害怕，认真回答他：“我没死过，不知道呢。如果九哥这么想知道答案，我不介意替你试试，命大活下来再告诉你感受。”
顿了顿，我又建议他：“不过还是得换个地方，不然你带我去情！人岛的海边别墅吧，那边偏僻，又没什么监控，方便你动手。”
黑暗中，慕九言久久没有说话。
其实我隐约知道慕九言在想什么，他无非是想看我惊慌失措，丑态百出，我这反应大约是让他觉得无趣了。
我越怎么说他就越不会怎么做，我们之间，向来如此。
可这一次，他却说：“嗯，你说得对，明天我们就出发去情！人岛。”
慕九言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我出了门，上岛之后还亲自把我的轮椅推到了别墅前的悬崖边上。
“那就先从坠海开始吧。”他说，“你放心，下面有人等着捞你，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的声音低低的，语气甚至称得上是温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这是在对我说情话呢。
我迎着海风往崖底望了一眼，礁石峭壁，海浪滔天。
“会不会还没掉进海里，就摔成了肉酱？”
我语气轻松，就像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哦，也有这种可能，那只能怪你运气不好。”
语气比我的还轻松。
从小到大，我的运气都不是太好，不然抱错孩子这种狗血的事也不至于发生在我身上。
所以那时我想，今天可能就是我的死期了吧。
讲真，我没什么舍不得的，唯一放不下去就是躺在医院里的妈妈了。
我这一死，她也就没了活路。
虽然她现在也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可好歹还有一口气在。
“我能留遗言吗？”
慕九言看起来心情不错，点了点头：“说说看。”
“如果我死了，让我妈来陪我吧，她在仁德医院住院部西病区18层22床。”
妈，对不起啊，没能等到你醒来，就擅自替你决定了死期。
可我真的太想你了，你那样睡着以后，就再也没人给我糖吃了。
我心里太苦了，苦得看不到活着的希望。
真对不起，让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