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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再遇

车站人来人往,虽然不集中,可客源倒是稳定,唐蜜到那的时候,见到的就是徐金凤脸上快要溢出花的笑容。

她心情能不好嘛!

平日唐蜜托她采买,她多少能捞点油水,现在这丫头又托她卖包子,一天给三毛钱的工钱,她哪能不欣喜若狂?

而且,俩人做生意之前,已经明码说好了,没事最好,出事了,徐金凤可不管赔包子的事。

反正要是被人抓起来,她就哭穷,撒泼,那些人不放自个,就让他们养老好了。

有了这种觉悟,她推销起来,越来得心应手。

唐蜜到那的时候,她都已经卖了一大半,白色的泡沫箱子挂在她脖子上,袖口还带着灰色的的确良套袖,煞有介事。

“丫头你来了?那边忙完了?”徐金凤一脸笑意,她兜里挂着的书包这会都是毛票,虽然不是自个的,可能拿一会这钱,她都乐意啊。

唐蜜嗯了声,“忙完了,不放心您,过来看看。”

“我这个老婆子有啥好担心的,不过说真的,我原本担心你弄了这么多包子卖不出去,可来这一试,那些人跟钱不是自个似得,掏钱可利索了。”

自然利索了!

车站本来就是人流汇集的地方,人来人往,赶车下车,着急忙慌的,肚子能不饿?

她这包子一毛钱一个,薄皮大馅,还不要粮票,更关键的是,徐金凤一套的装配又是她亲自设定的,干净卫生,最是吸引人的眼球了。

俩人只匆匆谈论了会,转眼间就被好奇的客人围住了,唐蜜跟徐金凤一个招呼客人一个收钱,忙中有序,倒也其乐融融。

俩人忙的厉害时,一道沉稳的男声传来,“给我来三个包子”

唐蜜只觉得宽大的黑影笼罩着自己,隐约也觉得这声音透着股熟悉,下意识的抬头看去。

秦江跟这个姑娘的视线相对后,就算他向来镇定惯了,这会也有些愕然。

那姑娘身上已经不是初遇那天穿的那身了,今个她上身穿着小碎花模样的黄花白底老式衬衫,下身依旧是黑色剪裁适宜的的确良裤子,可她衬衫掖在裤子里,让人一眼就能看到她纤细的腰肢。

黑色的头发也没束起,只在双边耳侧编着小辫,顺势到了脑后,这样一来,给人拿包子时,长发就从两肩倾泻,青绸如缎,越发衬得人肤色白皙,黛眉温柔。

她这身做派,就算是见惯了大姐摩登模样打扮的秦江,也稍稍愣了楞神。

唐蜜笑意垮了,她记性再不好,也不能认不出这个男的,就是那晚上登堂入室的男的!

今个见他穿着一身军装肩宽腰窄的,手里还拎着军绿的行李,人模人样的,跟那晚上翻她屋的男人还真是天壤之别!

唐蜜嘴角的梨涡顿时散了。

真没想到,俩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面!

徐金凤不懂俩人的异样,生意来了,她自然得招呼,她见唐蜜愣住了,眼巴巴盯着对方,以为这姑娘被后生迷住了眼。

自个手忙脚乱的给他拿包子。

“不许给!”唐蜜回过神后,一手抢过来她手里的包子,杏眸微瞪,微微叱责。

男人这会脚动了动,他觉得该说点什么,可这会又不知该说什么,他这副模样在徐金凤眼里,就成了宽厚大方,她不由压低声音跟唐蜜道,“你也真是的,咱们开门做生意,你哪能耍脾气挑客人?快别胡闹了”

唐蜜不知该怎么说,哼哧了一会,又坚定了立场,“反正就是不许你卖给他!”

秦江也觉得尴尬,沉默了些许时刻,他低声道,“上次的事,对不住了……”

“谁……”

唐蜜刚想说,谁稀罕啊,可话还没开口呢,余光就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面色大变,胡秀花?

她怎么来了?

胡秀花估计是来镇子上次数不多,刚到了这杂乱的地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

她身上穿着是,她所有衣服里,补丁最少的一件,手里紧紧捏着一个布袋,左右张望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唐蜜瞬间方寸大乱,她觉得自个的计划做的天衣无缝,唐家人不会察出不妥,更不会猜想到她跟二哥的离开,是有预谋的。

可又是哪里出了差错?

浑身寒毛倒竖!她知道,这会不能让人发现自己,不能让他打乱自己的计划!

跑?不现实,凭着胡秀花对她的了解,见她跑了闹出动静,怕是更怀疑。

正想着该如何做的时候,胡秀花张望了一圈,竟然落在了卖包子的他们身上!

唐蜜下意识的低头躲闪。

她不会是想来买包子吧?

她惴惴不安。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就在唐蜜心神不宁之际,余光瞥见她大步流星的往这来。

而这会,她跟胡秀花之间的遮挡物,也只剩一个这个高个子,偏他估计是吃了自个的白眼,也觉得不大舒服,低声歉意说了句告辞,抬腿就要走。

唐蜜哪能让他走?

走了她只剩一个死了!

就在众人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唐蜜竟然牟足了劲,跟个炮仗似得冲了上去,直直扑到秦江的怀里。

秦江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抬起手臂,躲也没躲开,就这么愣愣的被她抱了个满怀。

而且她扑的太突然,冲击力道太大,他足足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子!

他硬朗的五官快要皱在一起了。

“你……”

还没开口,就被另一道巨大的哭声抢白,“我不让你走!”少女的嗓音里带着委屈的哭腔。

唐蜜是整个人扑在他怀里,手臂死死的扣住他的腰,力道之大,指节都发白了。

先前被这么一出吓着的路人,会心一笑,男人明显就是当兵的,他怀里的姑娘又是年轻,估计是小两口不舍得分别吧。

胡秀花先前只觉得自个眼花了,她竟然在镇子上瞥见了那死丫头!这怎么可能!

这会见那俩人‘黏糊糊’的模样,暗笑,她果然是脑子晕了,那死丫头哪有那么好的命,跟镇子上的人好?

小心的从兜里掏出两毛钱,在箱子里挑拣一番,满意的选出俩最大的包子,这才付钱走了。

秦江完全绷紧了呼吸,身子僵硬如铁,他感受到周围或是戏谑,或是打趣的眼神,难得反应慢了一拍。

唐蜜一门心思在躲避胡秀花上,自然没察出他的不妥,等要躲避的人走后,她揉着鼻子抬头。

还没等跟他拉开距离呢,脑皮又是一紧,身子也撞了回去,鼻子结实的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疼的她瞬间泛起了泪花。

“哎呦!”

她抓着自个头发小心扯动着力道,这才发现,原来是自个头发缠在对方军装扣子上了。

她又羞又气,刚刚还跟人不共戴天呢,后来就投怀送抱了,这下好了笑话也闹了,人也丢了。

顾不上众人的打量,他这手忙脚乱的解着头发,也不知道是否因为太着急,扣子非但没被解开,相反跟她头发纠缠的越发厉害了。

少女脸上羞红越发厉害,见周围的人指指点点的,心一横,手上用劲打算把缠着的头发给薅断。

她动作快,有人比她动作更快,在她打算用劲之际,一支黝黑的手掌凭空出现,接着脑袋上就传出男人听不出啥情绪的声音,“让我来吧”

别看他的手大,又满是粗茧,但单凭灵活程度,唐蜜真是望其项背,对方用了没两分钟就把缠在一起的乱发给解开了,获得自由的她第一件事就是跟他隔了老远。

男人似乎也没生气,没说啥话,跟她点了点头,大步流星的走了。

“喂,你认识那个男同志?皮相还行,就是怪吓人的,那个头有一米九吧?单手拎你就跟拎小鸡似得,哎,你也是的,先前还不让卖人包子,转身就跟人那么热乎”

徐金凤松了口气,这丫头原来喜欢这个调调啊,那自个孙子肯定不会被她看上。

谢天谢地哦!

俩人继续卖着包子,一个钟头左右的光景,包子全都卖完了,徐金凤喜滋滋带着自个的三毛钱回到了家。

却说这会胡秀花找到了儿子读书的去处,正好他下课,他见儿子穿着蓝色的列宁服在几个同学中间走着,这几天受到的委屈似乎有了宣泄去处。

“继军!”胡秀花隔着老远就打着招呼。

跟唐继军说笑的同学,见那穿着补丁衣裳的女人热络的跟他打着招呼,纷纷好奇那人是谁。

唐继军嘴边的笑意有点挂不住,他对外都说自个父母是外交官,平时没时间照顾他,才让他镇子上亲戚照顾他。

人嘛,都有虚荣心,他正巧比旁人多了点而已。

这会心里着急,面上不显,坦然说是他邻居,估计亲戚托她来帮自个送东西的。

把同学打发之后,他先前笑意就挂不住了,带着人到了偏僻墙角,语气不大好,“你咋来了?不是跟你说过没事别来找我?”

胡秀花脸上堆着笑,“儿子,我也知道不能打扰你学习,可是,那唐家太过分了,我整天好吃好喝伺候着那一家子,唐大山还敢打我!我这次跑出来就是为了给他点颜色看看!”

鸡毛蒜皮的小事没完没了唠叨,唐继军不客气打断她,“跟你说了多少遍,这是得忍,得忍!你不忍,咱们还要不要在唐家过了?我没钱上学,一辈子没出息,谁能给你撑腰?”

胡秀花被吓唬的不敢言语了。

好半天后,方支吾着,“那你说咋办,我回去认错?”

“那还用我说?!”唐继军严肃了表情,“回去时候给那老婆子带点东西,嘴巴甜点,她不追究了,唐大山自然没话说。”

唐继军是打心眼看不起没头脑,跟个傻子似得唐大山。

胡秀花刚来,就要被打发走,心情有点不愉快,可在儿子跟前,她也不敢说啥,闷闷转身走了几步,就听到儿子叫她。

“咋了,咋了?你是变了主意?”胡秀花眼里放光。

唐继军表情略带不自然,不过这份不自然也没持续几分钟,他手里没钱了,来问胡秀花要钱。

胡秀花肉疼,这才给了钱没几天,咋的又花没了?但儿子这学习大事,她也不敢耽搁,瞅了下四周无人,小心的从里三层外三层里,掏出一个帕子。

心安理得的拿到钱,唐继军又吩咐着,“下个月,我们老师要去上海办两天公事,说是能帮我们稍几本辅导书,娘回去跟她们通个气,把钱给我准备出来!”

胡秀花一开始只以为是几块钱,想着磨下老太婆她也就应了,可一问那数字是多少后,她手都打了哆嗦!

“那么,那么多呢?”刚刚恢复高考,这会复习资料在市面上是凤毛麟角,想购的,只能去北京上海那些大城市的书局,碰运气才能买到。

价格自然是昂贵。

“儿啊,唐家老婆子肯定不会掏钱给你的!”胡秀花叹气。

唐继军笑笑,“咋不会给?娘,我跟你说……”他肚子坏水儿不少,只要自个能平步青云,拉几个当垫脚石铺路,他很乐意的。

胡秀花眼睛越来越亮。

她当即就转身回家了。

一个星期没啥大波动的过去了,唐蜜每天晚上准备东西,白天去做生意,日子过的别提多充实。

可惜,再美好的日子都是有期限的。

因为已经到了摘花椒结束的日子,他们该归家了,

这几天小打小闹,唐蜜从手里原来的一块多,攒到了现在的一百来块,而且这钱还是刨去了成本人工的净收入。

可惜啊,现在市场刚刚打开,就得被迫放弃了。

而且想再脱身出来就要更难了,就算,就算侥幸能再出来,估计摊子也会被人顶了的,她今个跟徐金凤说了明个不用她了,徐金凤转眼想明白了咋回事,脸上非但没惋惜,还旁敲侧击的问着她平时咋的做包子。

为啥做的那么好吃,是不是有窍门之类的。

她透出这意思,那肯定是想要截胡来的,毕竟跟她张罗了这么久,里面的利润她可是亲眼瞅见的。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也理解,但徐金凤的人品,自个可不大敢相信了,因为临走前,赵援军可亲口跟她说了,这房子不是他们的,是邻居托他们帮忙照看的。

这么一来,证明上次人家翻墙而入的那个人没撒谎,回想起当时自个理直气壮跟对方呛声的傻模样,她想学鹌鹑把脑袋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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