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你怎么了?”晚晚和宋轻一抱起小念久回房,“没事,晚姨给你讲故事。”
盛如珠失去重心一头栽倒,头险些磕到桌角,唐雨晴眼疾手快将她接住。她便像死尸一般直挺挺躺在她怀里,一动不动。“还记得中午的梦吗?我看到他中枪了,但绝不信他就这么死了。”
唐雨晴替她抹掉泪,一言不发静静的听她发泄。“他是个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怎么会抛下妻儿不管。还有霍氏,那可是霍家多年来的心血,他怎么能放得下!”嘴上说着不信,可泪却仍溢出眼眶,“阿晴,我该怎么办?念久还那么小。”
唐雨晴将她搂住,绝望的感觉她再清楚不过了。“不管他生死如何,日子还得继续过。眼下更重要的是保住霍氏,等他去世的消息传出,公司定会大乱。这些都要你来处理,打起精神来,等霍泽回来把霍氏完整的交到他手上。”
“你也相信他还活着,对不对?”好似从别人那儿求证就能成真似的,盛如珠希冀的眼神中闪着微光,唐雨晴重重点头,“我认识的霍泽可不会那么轻易的死掉。”
安慰也好欺骗也罢,只要能帮盛如珠渡过难关,她愿意陪她演戏。
好在盛如珠还算理智,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一整夜。除了哭还是哭,发泄过后便按着唐雨晴说的那般回公司主持大局。
一早霍氏集团董事长霍泽去世的消息便传开了,能以病毒般的速度蔓延怕是有人暗中操纵。盛如珠一身红衣,半大的墨镜遮住大半张脸,头发一丝不苟的盘在脑后。从她踏进公司的那刻起,人们便议论纷纷。
各式各样的眼神将她淹没,有同情,有嘲笑,甚至还有愤恨和解气。
她目不斜视,一步步向办公室行进,周遭只能听到高跟鞋与地板摩擦的“咚咚声”。
“呦!盛董,那事儿我听说了,您节哀啊!”戴宏伟在电梯门关上的最后一秒冲进去,惹眼的红衣让他愣了愣神,继而出言关心。
“什么事儿?”
反倒把戴宏伟问住了,他犹豫着,终究还是以极其沉痛的语气道:“没想到霍总年纪轻轻就去了,但终归是为了国家,令人敬佩。”
盛如珠轻笑,“连我都没收到的消息戴总倒先收到了,莫非您长了千里眼?”戴宏伟被噎住,他可是日夜派人盯着霍家的一举一动,一旦有机可乘就是他上位的良机。
“呵呵,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叮!”电梯门开,盛如珠冷声道:“这部电梯是董事长专用,戴总还是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比较好。”
他气得踹了脚垃圾桶,对着女人趾高气昂的背影恨恨道:“老公死了还这么嚣张,希望待会儿你还能嚣张得起来。”
周一例行会议上,戴宏伟以霍泽去世为由再次挑战盛如珠的权利。
“盛董本就是代霍董处理公司事务,既然人已经去了,是不是该让位?”若以前他们的狼子野心还会带着装饰,蒙着面纱。现在没了霍泽的荫蔽,争权夺位的心思更明目张胆。
盛如珠微曲的手指有以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墨镜下的掩藏的眼神观察着每个人。“只是通知并未找到尸身,死亡并不成立。”
“知道盛董思夫心切,可官方都下了通知又怎么会错?”
“是呀,这可是官方的通知。”
盛如珠眉头紧皱,倏地一群人冲进会议室,对着盛如珠一通炮轰,“霍家媳妇儿,听说大侄子去世了?唉!你也别难过,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霍家的财产不能交给你这个外人,我们几个叔叔商量过了,不然咱们分家吧!”
盛如珠扒着桌子的手隐隐作痛,这群人丑恶的嘴脸真让人恶心。侄子生死未卜还有心思分家?她冷声吩咐,“王鹰,把几位叔侄请到我办公室去。”
“也好,也好,当着外人的面儿是不太好说。”
内忧外患的情形将她逼得喘不过气来,瞥见戴宏伟看好戏的眼神,她知道这事儿铁定跟他脱不了干系。
“想让我让位也行,除非你们找到我丈夫的尸体。”她紧盯着戴宏伟,又道:“如果找不到那就在自己的位置上安分守己,只要我在这个位置一日就还是董事长,要是谁做的不好了,我可保不了你。”
邪魅的表情令众人鸦雀无声,她的手段大家可见识过。在霍氏多年明哲保身的道理还是懂的,戴宏伟争权夺利成功也还好,若是不成功呢!谁愿意跳出来当炮灰呢!
从办公室出来盛如珠跑去厕所哭了好一会儿,她用凉水拍打着脸,用一层又一层的粉遮掉她红肿的眼睛。镜子里的女人憔悴极了,再多的胭脂也不能掩去她眼里的悲伤和沧桑。
“盛如珠,你不能倒下,你答应过他要守住霍氏。”
收拾好心情她快步来到办公室,进门前深吸一口气,对外人可以狠,但对自家人如何把握度又是难题。
“侄媳妇,你可让我们好等啊!”
她面无表情冲王鹰道:“怠慢叔侄们了?”
“那倒没有。”为首的叔叔她见过,仅限于婚礼上的一面之缘。彼时他还是慈祥的老人“刚才的话还没说完,我们几个商量了一下,你们孤儿寡母也要生活,遗产呢就留三成,剩下的我们几家平分。”
他也真敢说,堂而皇之的来分别家的财产,留三分还得承情,可笑。
唐雨晴慢悠悠坐回椅子,转了一圈,“叔叔可能误会了,我并没有答应分遗产。我老公尸身还未找到,谁能证明他就真去了?既然人都没去,分遗产岂不荒唐?”
“你……你什么意思,官方的话还能有假?”老人敲着拐杖,气呼呼道:“还是说你这个外姓人想独吞我霍家财产。”
年轻气盛的侄儿们一个个愤愤上前,“别忘了是谁把你养这么大,你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霍家的功劳。怎么?现在连遗产也不放过?”